“阿吶生病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轩儿要乖,不要惹阿吶生气,知道吗?”
被阿吶在屁股上打了三巴掌,轩儿还是很难受,但他还是很听爹爹话的,再难受,都懂事地点点头,
“...爹爹,阿吶是不是不喜欢我。”
“乱说...你是阿吶的亲骨肉,她怎么会不喜欢你...”
“可阿吶说过...阿吶说过...要我是个女孩子就好了...她,她不喜欢男孩子...”
沈渊一怔,“她是这么说的?”
轩儿肯定地嗯了声,“阿吶和祖祖说的,我听见了!她还说我很烦,然后被祖祖骂了!”
他愣了愣,突然问,“爹爹,祖祖去哪了?”
祖祖便是吴慧,
男人无奈地笑了下,不知从何安慰,
他以为轩儿不会重复他的不幸,不曾想娘亲的爱只是曇一现,吴慧走了,娘亲的心也跟著没了。
不知哪家在放烟,
砰的声起了个头,后续的火接二连三地在空中炸响,
父子二人来到窗边,沈渊抱著孩子,小人仰望黑夜,一双眸子被映得透亮,到底还在无忧无虑的年纪,刚哭完,看见大烟就咯咯笑了起来,
男人目视远处兰若轩的方向,
眸色沉沉。
...
大年初一,
清晨,空气里带著硝烟的余味,
兰若轩和死水一样平静。
大娘和叶青离开整整十五天了,她昨晚做个了决定,
要迁坟,
迁到凤棲老家去。
她记得从叶宅出去往西边走,穿过三条卖马具的街区,就能看见座小山丘,
跨过小山丘再往后,走大约三柱香的工夫,就能看见块依山傍水的草地,
她小时候经常带著弟弟妹妹在草地上放风箏,大娘和阿娘在家待著,一抬头,远远的就能看见她放的燕子,
那片地不错,比沈渊选的什么寺庙好多了,
人死了就死了,要什么僧侣供奉,他自己都不信神佛,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她在心里默默列出了要办的事,
其一,迁坟,一家人一起回老家,
其二,把害过容儿的人一个个都杀了,
其三,和沈渊做个了结。
“阿吶...”
酒酿听见轩儿叫她,她没回头,继续打理著小松树,
天冷了,小树长得慢,但比一开始还是高上了不少...
或许应该把小松树也移栽到那片放风箏的绿地...
“阿吶...”
轩儿见阿娘不理,手背身后,单边脚尖点著地,又怯生生地叫了声,
酒酿不耐烦地转过身,“又怎么了。”
一回头,看见沈渊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