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会替属下考虑,这件事要办成有几成的可能性、要付出多少,有多大的风险。
他不看过程,只要结果!
“这本就是看在你今天嘴甜的份上,本公网开一面,给你多余的机会——本来,你现在应该在本公书房后面的审讯室里,”厂公伸出大掌,掰过慕瓔的下頜,强迫那双水润清澈的眸子和自己对视:“若是把握不住,后果……你知道。”
“是,是,琇琇多谢大人开恩。”
慕瓔一副被嚇得虚脱了的模样,浑身软得似一汪春水,泪痕布满清丽小脸。
这天晚上,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东厂的,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累的厉害,只想放空大脑一会,给自己一些喘息的空间。
厂公在外的凶名,果然不是徒有其表。
这人不但武功高强、对待下人残暴毫无人道,防备心和警惕心也都极重,绝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
为了隱瞒替嫁一事,在局势倒转过来之前,她还需要面对他很多次。
想到方才和以后和厂公的交锋,慕瓔便觉得十分疲惫,更是恨透了慕琇,给自己惹来的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事到如今,没有別的办法,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將军府后已经是深夜,宋苍那边没派人过来问候她的状况,慕瓔径直回了自己院子。
知夏为她打了桶热水,慕瓔脱下衣裳泡进去,带著甜香的热气儿浸透整个四肢百骸,慕瓔终於觉得全身心都得到了放鬆。
“夫人,那厂公可真是可怕,您看您脖子上的印记,若不好好处理,明儿个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呀?”
知秋心疼坏了,一边给她上药一边说道。
慕瓔无奈嘆息:“没办法,与虎谋皮,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今天晚上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一种情况了。”
“可是夫人,从今往后,您还有可能和他周旋很多次!二小姐、厂公和宋苍之间的事,却要您来承担危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奴婢担心您啊。”
“无妨……越是危险,我们能从中获得的利益,就越是多。”慕瓔勾了勾唇:“富贵险中求罢了,你们大可放心,这点痛苦,我还承受的起。”
知夏和知秋对视一眼,知道自己担心也没办法帮到慕瓔,只能痛苦地嘆气,在侍奉慕瓔的时候,更加尽心尽力一些。
从浴桶中出来,慕瓔疲惫又睏倦,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一早她醒过来,照样带著侍女们在將军府之內转悠,却突然发现了一个意外转变。
將军府內的人对她的態度,突然变得冷淡疏离了不少。
很多昨日还毕恭毕敬、面带笑容叫她夫人的人,今日便只冷淡地匆匆朝她行个礼,便快步走开了。
很多时候慕瓔走在路上,能察觉到暗处不少窥视她的视线,这异样的眼神令她感觉很不舒服。
“这些人怎么回事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变成这个態度,变脸比翻书都快啊!”知夏在一旁愤愤道,很是替慕瓔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