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宣成被她的话逗笑,瞧著她笑意盈盈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刚才二人商谈时的咄咄逼人,若不是亲身经歷,乍一见连他恐怕也会认为眼前这女子,不过是个容貌倾城性子温柔的贵女。
这张脸,实在是太好骗人。
从奉记离开时,骆宣成脸上是带著笑的,等上了回府的马车,一直跟在他身旁的亲隨就忍不住开口:“二公子,咱们当真要和那沈二小姐合作?”
他压低了声音,
“那沈二小姐分明是將咱们骆家当成了登云梯,她拿著咱们的粮食,肯定会藉此跟朝廷討要更多的好处。”
“那又如何?”骆宣成说道:“她既是以生意人的身份来和骆家谈,就自然没有白干活的道理,若不替自己谋利,她凭什么替骆家牵线搭桥?”
那亲隨说道:“可是朝廷想要粮食,眼下怕也只有咱们骆家能拿得出来,她说是牵线搭桥,可实际上不还要靠著咱们骆家?”
骆宣成摇摇头:“你错了,就算没有骆家,她也只是筹码少一些,但並非不能成事。”
“什么可能?”亲隨错愕。
“有什么不可能的,江南如今能拿出粮食的,的確只有骆家,可是你別忘记了那几个產粮之地,还有许多小户,他们若是凑在一起,能拿出来的粮食也不在少数。”
“况且……”
骆宣成將袖中的那枚小令拿了出来,放在手心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亲隨张了张嘴:“不是联络九道鏢行的东西?”
“的確是,可这东西还有一个名字,叫金行令。”
那亲隨听到这名之后脸色瞬变,而骆宣成则是拿著那小小的令牌沉声说道:“这金行令据说只有九道鏢行的当家於洪西有,而能得他赠送之人极为稀少。”
“你应该知道九道鏢行的前身是什么吧?那於洪西横霸西南水路两道,说是转行从良,可九道鏢行在江湖上和绿林之中依旧地位特殊,而能拿到这金行令的,便能被九道鏢行奉为座上宾,至少在西南水路两道上,没有人敢为难於洪西的客人。”
江南有一个布商,因为曾经帮过於洪西,所以手中有这么一枚金行令,而就因为有这东西,他家中走商时从无人敢寻衅,就连之前何家逼迫那些商户时,也不敢对他们做得太过,就是担心招惹上了九道鏢行。
雍王府在官府的確有势力,可江湖上的人疯起来,就算是朝廷也会头疼,何家往来经商避不开於家的地盘,他们自然不愿意轻易得罪。
骆宣成之前在那布商那里看到过一次这金行令,所以刚才沈霜月拿出来时,他才会那么惊讶。
骆宣成说道:“这种东西,旁人都会奉若至宝,可是沈霜月直接给了我,你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沈霜月和九道鏢行的关係,或者是和那於洪西於大当家的关係,不只是在於这令牌,她就算將令牌给了他,也依旧能驱使九道鏢行,而且她將金行令给他,也相当於是提前赠给骆家一份厚礼。
因为她给了,却没说事后要他归还。
这金行令,是她赠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