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仙的视线在林曦和宋依依之间犹豫不决。
良久的静默后,再也没有人站出来。
江晨望著左边的景峰和武炼,嘴角露出冷笑:“看来,就只有你们两个认为我有罪。”
景峰森然道:“就算你言巧语哄骗所有人,景某也要为伊姑娘討一个公道
“哈哈哈哈———.·
江晨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原本嘲讽的冷笑扩大成了张狂肆意的大笑,震动附近的丛林,惊飞了好几只夜梟。
他隨手甩开宋依依,右手按在剑柄上,道:“老东西,黔驴技穷了吧?到头来还不是要靠拳头说话!来吧,咱俩之间的新帐旧帐,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清冷月光映照下,小路上的江晨子然傲立,独自面向眾人。
他此刻的神情冷冽飞扬,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骄悍之气,在眾人眼里显得放肆而狂妄。
景峰手捏符咒,缓步上前,道:“你到此时还不知悔改,我只好替天行道惩奸除恶了!”
武炼与他並肩而行,魁梧的身躯带著极大的压迫感笼罩过来。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武炼释放出的杀气,看向江晨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怜悯之色。
无论江晨是不是被冤枉的,他今天恐怕都活不了了。
在西辽城,只要景峰和武炼同时想杀一个人,那个人一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西辽城最强武士和最强符咒师联起手来,恐怕就算是“上三境”高手也得退避三舍。
“慢著!”林曦上前几步,大声道,“现在不比寻常,幽冥森林危机四伏,
不宜自相残杀!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江晨转头看了林曦一眼,只见她紧张地看著自己,神情似乎颇为焦急。
她还担心什么?我有六阶巔峰体魄和“钉头咒”,又有“玉碎丹”作为压箱底的手段,难道还对付不了景峰与武炼联手?
她不希望我服用“玉碎丹”?
难道景峰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手段?
可眼下的局面,已经不是林曦一个人能控制的。她的一番好意,江晨只能心顷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这场战斗。
“林小姐,你不必浪费口水了,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用拳头来解决吧。景团长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对吧,老东西?””
感受到江晨的决心,林曦深深吸了口气:“那你务必小心。我希望-——-你活著。”
她最后一句话让江晨感到有些意外。他知道林曦希望自己活著,可在这种场面下,似乎不该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吧?
这种话在这种场合下说出口,就好像显得两人之间存在某种暖味的关係一样,也意味著林曦公然拋弃了假装中立的立场,向眾人表明一一我就是不讲究什么客观公正了,我就是跟这个姓江的野小子有私情,我就是希望他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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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可以置身事外,无论哪边贏了,都不影响她的神庙之行。可现在她非要把赌注押在江晨这边,如果赌输了,恐怕后面不太好收场。
见她舍下脸面,公然徇私偏袒,其他人看著她的眼神都明显有些异样。
人们已经开始怀疑,这姓江的野小子跟林家大小姐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故事了。
不然,林小姐为何做出如此不智的选择?
这姓江的小子哪怕天赋再怎么高,也只是跟同龄人相比。他才刚刚崭露头角,他的敌人却是混跡江湖多年的成名高手!对付一个景峰已经很勉强,再加上武炼这个西辽城最强武土,根本就是找死!
林小姐一定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吧?
在人们怪异的目光中,林曦沉默地退到后面。
她看向江晨的眼神里,既怀著担忧和希望,也有一份迷惘。
她现在只能祈祷,当初算的那一卦,没有算错。
在眾人眼里,江晨已经跟死人没什么区別了。
但这个死人,偏偏没有死到临头的自觉,还挑地朝景峰勾了勾手指。
“老东西,亮血条吧!该轮到你上台表演了!”
“景某也正有此意。”
景峰眼中流露出冷冰冰的嘲弄,左手捏著一道金色符咒,贴在身旁武炼的背上。
就见武炼浑身金色的光晕流转,覆盖了一层灵气甲冑,原本就魁梧的身躯彷佛变大了一圈,愈发煞气逼人。
作为西辽城唯一的符咒大师,景峰不仅精通各类攻击防御咒法,而且还能以辅助祝福类法术极大地提升同伴战力。
在景峰的符咒激发下,武炼此时的体魄,已无限逼近玄罡!
但这时的江晨,並没有看武炼,而是大咧咧地回头,朝地上衣衫不整的宋依依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诬陷好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依依姑娘,你就在这里等我吧!等我回来——————亲自给你审判!”
隨著杀气凛然的最后两个字出口,江晨浑身气势骤然爆发,將沸腾血脉彻底燃。
全身血气皆为之而涌动,鼓鼓荡荡,沸腾翻滚。
江晨皮肤上泛起一片血红色的光泽,汹涌的力量透过他手臂注入佩剑,剑柄连同剑鞘被一层鲜艷的血色覆盖,炫艷夺目。
一股强悍至极的气势自他体內升腾而起,如若方丈高峰,直衝苍穹。
远处眾人不约而同地再往后退了几步,只觉得心头如同被山峰压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不敢直视那一重血色阴影。
云素麵带愉悦之色,轻笑道:“眾叛亲离的少年,终於在绝境被迫发出最后的吶喊—————-呵呵,英雄末路的场面,让人热泪盈眶呢—————·』”
“六阶!这是六阶“搬血”!难怪重岩哥会输————”宋依依忍著胸口不適,
低声呢喃。
她还是小瞧了这恶魔!
自从赤阳死后,西辽城只剩武炼一人独大,如今却终於出现了第二个六阶“搬血”武夫!
林水仙的嘴巴张得老大,难以相信这样可怕的气势竟是从一个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
再想想自己还曾经偷过他的玉佩,此时只觉心有余悸,头皮发麻。
卫吉持枪护在林曦身旁,心头震颤,只觉得自己一次次向江晨挑畔的行为,
简直是井底之蛙,跳樑小丑。
他眉头紧锁,忽然道:“也许,我们真的冤枉江少侠了———.』”
林水仙回过神来,不忿地道:“卫公子,你不是自翊侠义的吗?怎么一见对方厉害,你就改口了?”
“不,仔细想想,整件事有诸多不合理之处,或许是我之前鲁莽了·———”』”
卫吉的声音突然止住,因为林曦朝他低声下令:“卫吉,你从后面绕过去,
偷袭景峰。””
“啊?我?”卫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他號称“西辽五虎”之一,但並不觉得自己能参与这种等级的战斗。
而且,他也完全没有理由趟这滩浑水啊?
更何况,他也绝不可能做出“背后偷袭”这种卑鄙小人的行径。
於是他假装没听到。
场中的战斗已经开始打响。
江晨手按剑柄,迎著景峰大步走去。
他每跨出一步,便激起急流罡风,如怒涛般朝景峰袭去,颳得景峰衣衫猎猎作响。
景峰眼中厉芒闪动,身形若山巔苍松,立於狂风中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