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长袍的血帝尊凝望著某处,淡淡地道:“藏空界邪神。”
“什么邪神?”江晨刚开口,这时一阵寒风夹杂著阴肃的鬼哭,令他心头剧烈一震。
他从鬼哭声中便听出一一这个邪神果真邪门得紧,比起当初的地藏有过之而无不及。
血帝尊没有回答。他的视线直勾勾投向虚空某处,仿佛跨越了无数个小世界与时空乱流,投注到了那个巨大幽深的阴影之上。
江晨感觉到血帝尊的气息在条忽间发生了某种变化,不是杀气,也不是剑气,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隱秘之变,瞬息闪过,模糊难寻。他忍不住睁大眼晴仔细打量,但血帝尊这时已收回目光,转而朝不远处的一座屋子看去。
“在那里留了点东西,你最好去打扫一下。”
隨著血帝尊平淡的言语,原本笼罩在宅院上空的语、呢喃、阴风,就像一片薄膜一样被撕走了。
夜空为之一清,连苍穹暮色似乎也清朗了许多。熟睡中的人们渐渐脱离噩梦,呼吸逐归平缓。
江晨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连声问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域外天魔吗?怎么不远万里跑到我这里来做客?我面子有那么大?”
“大概是某个古老的封印物被触动,引起了的注视。”血帝尊隨意挥了挥手,上空盘旋的巨大黑雕应声隱入暗处,“你这院子藏污纳垢,也该收拾收拾了。”
江晨顺著他目光看去,见是楚怀秋的住处,瞭然地“哦”了一声,然后嘿嘿一笑:“我跟那傢伙定下了三日之约,已经过去了两天,只等后天时辰一到,保管给他料理乾净!”
“只怕活到那时候的,未必还是他。”
“你说他撑不住了?”江晨偏了偏头,“那我得去看看,说好的三天,他可不能失约啊!”
楚怀秋的住处,老远就飘来一股臭味。
这股味道,兼具发霉发泄水的酸臭、屎尿粪便的浊臭、腐烂尸体的恶臭和各类体液的腥臭。
江晨走得越近,这股难以形容的臭味便愈发浓重,不断衝击著他的嘎觉。
可以说,这种味道几乎把人间能够想到的臭味都合在一块了,杀伤力成倍递增,远胜过任何单一的臭味。如果要打比方的话,就算是茅厕里逐臭的蛆虫闻到此味,大概都会被熏晕过去。
江晨不得不封闭了噢觉,来逃避这人间极品的臭味。
他进了阁楼,走在楼梯上,年久的木板发出“哎呀”的响声。他想起两天前来到这里的时候,楼道里古典传神的壁画还榭榭如生,如今都已剥去红妆,伤痕累累,仿佛历经了数百年时光的侵蚀,满目苍凉。
屋里没有动静。
若不是那股低沉浑浊的呼吸声,江晨都要怀疑楚怀秋是不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