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这小丫头,打扮得真风骚啊!”左边的女子指著尉迟雅,明明是个英姿讽爽的装扮,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极为不堪,“你看看她后面那么多男人,都在看她卖弄姿色,这小丫头肯定很得意吧?”
另一个女子打量了尉迟雅几眼,道:“我认得她!她不就是白露城里的二丫头吗?听说打跑了几波山贼,號称什么女诸葛,挺不要脸的。”
“这小浪蹄子今天又去哪个山沟沟打野战了?喷喷,瞧瞧她的眼神,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该不会是想杀我们灭口吧?”
“错了错了,她明明是看中了你脚下那个小呆瓜,想要来一场美女救英雄呢“嘿嘿嘿,想要跟我们姐妹抢男人啊,就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了———”
两个女子一唱一和,言语粗鄙不堪,尉迟雅听得脸色发青,尚能强自忍耐她身旁的副將雷刚却听不下去了,將手中长矛一挥,怒喝道:“你们两个贱妇,
胡说八道些什么?”
女子中的姐姐咯咯笑道:“小情郎来给女诸葛出头吗?看著倒还强壮,很对姐姐的口味,就怕中看不中用!来,让姐姐称称你的斤两!”
她收回踏在青衣少年肚子上的右脚,隨手一抹,从袖中探出一柄细剑,在阳光下泛著幽黑的光泽。
雷刚早就气得七窍生烟,连对方名字都不想问,纵马上前,把矛一摆,
道:“贱人领死!”
长矛“呼”地朝对方去,却见女子娇躯柔韧异常,轻鬆避过,探足跃起,
持乌黑细剑反刺过来,犹如毒蛇吐信,直逼雷刚咽喉。
“当心!”尉迟雅见状大惊,连忙出声提醒。
雷刚人在马上,只来得及一缩脖子,本能地抬起胳膊抵挡。
好在他臂上鎧甲坚实,堪堪拨开了那条毒蛇般的细剑,隨后一挥长矛,划了个半弧,却见对方身形被划中之处虚不著力,竟如烟雾一般散去。
待雷刚定晴搜寻女子身影时,只见眼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黑色幽影,鬼魅豪哭之声从周遭阴影中隱隱透出。
““七魅惑心”!是鬼隱门!”尉迟雅右侧的白须老者面色陡变,脱口惊呼。
“不错!你这老头子还算得上见多识广,一会儿让你老树开一回———”女子娇媚的调笑声从四面幽影中传来,縹緲不定,难以捉摸。
只听战马一声哀鸣,已被那阴影中神出鬼没的黑剑刺入腹部,血液进出,翻倒在地。
马背上的雷刚总算反应及时,纵身跃出,挥矛直刺虚空,与那肉眼难辨的敌人陷入苦战。
尉迟雅看得出雷刚已然险象环生,忙唤道:“何伯伯,快去帮忙!”
何姓老者口诵真言,手中燃起一道符咒,正要掷出,忽见另一名女子抬起手臂,嘻笑道:“打不过就想以多欺少,小婊子果然不是好东西!”
她盯著尉迟雅,手上也摆出了掷出某物的架势,尉迟雅却未看到那东西的形状。
只听何姓老者念咒声骤急,尉迟雅身前金光一闪,似乎挡下了某物。她並未看见实体,但也隱约感觉到刚才似有一阵寒冷的黑风颳来,幸好被何姓老者护住。
“好个老东西,居然能挡我“六魂离咒”!那你再吃我一招!”黑衣女子叫骂著,手上连施咒印,浓如实质的黑色线条在她身前扭曲凝结,散发出阴森恐怖的气息。
何姓老者瞧著面色大变,也忙跟著吟唱起晦涩的咒语。
尉迟雅身后的几名骑士纷纷张弓搭箭,却无一射中那女子,只觉得她身躯好似水中倒影一般,並不真正存於现世。
尉迟雅感受到黑衣女子身上愈来愈浓郁的幽暗气息,头皮阵阵发麻。
她不知这鬼隱门究竟是何来路,只恨自己过於托大,小瞧了这些妖魔鬼怪,
出行时仅带了一千精兵和五大金印卫之二,以至於连番几次陷入险境。
正懊恼之际,忽然有一股冰寒凛冽的气息由远及近,硬生生地插入战场。
尉迟雅记得这股气息,赫然便是叶星魂散发出的剑气,欣喜之余,心头兼有疑惑一一叶星魂明明是江山猎团的人,为何会对自己伸出援手?
剑气来得极快,也让正在施咒的黑衣女子大为意外。一分神的工夫,手上咒法便难以为继,她双眼瞳孔紧缩,瞧见一个修长挺拔的人影纵步而来,气息如出鞘之利剑威镊四方,令场中游荡的幽魅鬼影都黯淡稀薄了几分。
“这位小哥,你一一”
黑衣女子说话才到一半,募然头皮一炸,只见寒影一闪,剑势如龙,剑光一化十三,十三点寒星激射,已然罩住了她周身要害,悽厉的风声伴隨著血腥铁锈味激得她血液几乎冻结。
她闷哼一声,身前阴影骤然浓郁,又瞬间黯淡,隔挡在现世与虚幻舞台之间的那层幕布剎那被剑气粉碎,凛冽的杀气笼罩了黑色女子身躯,令她由虚化实,
忙不选地往后倾身躲避。
她一退再退,直到十余丈后,才终於摆脱了那道寒冷彻骨的剑气,再度由实转虚,骇然看向出剑之人。
“你这蠢货,敢对我鬼隱门出手,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叶星魂闷不作声,往前踏出一步,顿嚇得那女子连连退缩,尖叫道:“这小子厉害,姐姐快来帮忙!”
另一旁的姐姐虽然大占上风,杀得雷刚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但雷刚也是身经百战的沙场高手,纵然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仗著自己鎧甲坚实,也勉强能遮拦得住。
姐姐虽围著他打了半天,却难以啃动这只硬乌龟,正有气之意,听见妹妹的呼声,便舍了雷刚,与妹妹匯合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