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
墨犬躲闪不及,又丟了趁手兵器,只能怪叫著將双臂架在胸前,眼睁睁看著拳劲余波朝自己奔涌而来,
拳锋势如破竹地击折了墨犬的双臂,击溃了他的护体气劲,暗劲穿透龙鳞甲,狠狠轰击在他的胸膛。
墨犬胸膛內陷,肋骨断裂,眼前发黑,头昏耳鸣,天旋地转,几乎听见了胸中心臟破碎的响声。
莫非徐温及时拉了他一把,墨犬此时毫无疑问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高大女子接钟而至的一拳,目標不是墨犬,而是地面阴影中的杨飞。
杨飞怎么也料想不到,情势逆转得如此之快。
刚刚还饱受四人欺凌围攻的女子,一旦拔除了弱点,竟在呼吸间就击退了三人,甚至还重创了墨犬。
即便身穿龙將战甲,做好了充足防御,也没有人能挡住这女人隨意一拳。
此时那女人的目光已经转向杨飞。
她面上浮现的挣拧恶毒的笑容,犹如復仇的厉鬼一般阴森可怖。
四人之中,就数杨飞害她最惨,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罪魁祸首?
杨飞见势不妙,准备抽身退往另一处阴影。
但高大女子的拳头比他预料的更快,更凶猛!
那只拳头在杨飞视野中飞速扩大,仿佛一座山峰砸下来,遮天蔽日,投下漫无边际的阴影。而杨飞就像山下的蚁,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呼吸瞬间凝固。
幸好杨飞的身法也非同小可,在那如山岳般的巨大拳头彻底填满视野之前,
他仓皇地一滚,终於挣脱了死亡的阴影。
但高大女子的目標並不单单是他本人。
拳头砸在地面上,时间地动山摇,犹如地龙翻身,將大地撕开数道裂缝,
碎石进溅。
杨飞只感觉地面好似水波一样震盪摇晃起来,令他难以站稳立足,一时间被顛簸得晕头转向。
哪怕再精妙的轻功身法,一旦失去了立足之地,也变成了无源之水,再也施展不开。
这一拳震撼大地,也摧毁了杨飞的立身之本,正是对付他这种敏捷型刺客的绝妙杀招。
死亡的危机始终縈绕在杨飞心头。
杨飞凭藉本能在地上翻滚,想要躲开高大女子的追击,狼狈得像一只蛆虫,
但只要能活命也顾不得形象了。
高大女子毕竟是坐在地上,挪移不便,只要离开她一段距离,她就追不上来了吧?
杨飞拼命向外翻滚,只求离这尊煞神远一些。
这时候地面却忽然隆隆作响,杨飞也惊愣地发现,自己滚不动了。
不但向外滚不动了,甚至还被一股大力拉扯著,往原路返回去。
周围的地面不断升高,形成了一个內陷的陡坡,宛如一口巨大石锅。
而杨飞就是锅中的一条咸鱼,想要靠翻滚逃出锅外,谈何容易?
高大女子正在石锅中心等著他。
后土战甲能够掌控大地之力,某种程度上正是暗夜战甲的克星。
金晶洞天的“冥王”萧夜死在“地君”沈藏手里,此刻的杨飞恐怕也难逃一劫。
杨飞一咕嚕爬起来,还想最后一搏,
“噗噗噗—一』
隨著一阵闷响,无数石柱地刺从地下冒出来,顷刻间构筑出一座荆刺牢笼,
將杨飞封锁在石柱群中。
高大女子咬著牙,瞪著通红的眼晴,手掌按在地面上,不断製造出更多地刺,戳刺著杨飞的身躯。
她要將自己刚才承受的所有痛苦,十倍回报给这条阴沟里的姐虫!
杨飞身上的暗夜战甲,虽然能抵御大部分攻击,但也无法卸去全部衝击力。
一根根地刺撞击著他的四肢和五臟六腑,痛得他面目扭曲,喉咙里淤血堵积,想咳却咳不出来,意识渐渐模糊。
更何况,暗夜战甲虽然覆盖了全身大部分区域,却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比如人体最脆弱之处。
一切犹如刚才的一幕重演了。
“噗通!”
一根地刺狼狼地扎入身体,还螺旋著往里深入。
杨飞痛得五官变形,面目全非,喉咙里发出怪异的惨叫声。
刚才他施加给高大女子的痛苦,这时候尽数报应回来。
看著杨飞像破玩偶一样任凭躁,高大女子咧嘴露出快意的大笑。
可是她心头之大恨,又岂是这样就能轻鬆消除的。
保存了近三十年的清白,就毁在这条蛆虫手里,甚至此时伤口还在淌血,纵然將这姐虫千刀万剐,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她不会让他死得太快!
她要將他带回去慢慢折磨!
“杨飞!”
看到这一幕的徐温和罗琼目耻欲裂,想要上前来救,却被地上不断冒出来的地刺挡住。
高大女子看著那两个狼狐的小白脸,著森森白牙笑道:“刚才你们两个小白脸也有份,就一起来陪他吧!哈哈哈哈—一笑声未毕,她忽然心有所感,转头望向天边夜空,面上神情转为凝重。
一道青色的影子,仿佛流星一般,从遥远的天边激射而来。
“他来了。”高大女子沉声道,“血龙军团,结阵!”
周围原本只是观战的龙將和龙鳞卫立即围拢过来,匆忙寻找自己的位置,围绕著高大女子结成战阵。
然而之前先锋营所面临的地理劣势,此时也发生在他们身上,周围全是大水,所有人都挤在城墙上,很难拼凑出完整的军阵。
高大女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急促地道:“结小阵!”
人们立即散开,只有龙將们留下来围绕高大女子结成小阵,其他龙鳞卫都各自寻找队友,登上城墙或者返回船上,结成一个个小阵,排布开来。
高大女子一只手撑在地上,缓缓站起身躯,不料却感受到剧烈的痛苦,脚下不禁一歪,险些又跌回地面,幸好被身边另一名身穿天籟战甲的墨绿色头髮的女子扶住。
“谢谢。”高大女子长长喘了一口气。
墨绿色头髮的女子低头打量她的伤处,表情怪异地道:“伤得太深了吧!我帮你拔出来?”
“不用,我自己来。”
高大女子扶著墨绿髮女子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下方的剑柄,一点点地往外拔。
鲜血如注,向下流淌。
高大女子咬著牙,感受到了钻心的痛苦,整个人都好像要被撕成两半。
那样的脆弱之处,实在是太过敏感,绝不是普通皮肉伤能比的,那种痛苦仿佛直透魂魄,纵然以她的意志力,都感觉难以忍受。
而且由於连番激战,刺入得实在太深了,恐怕已伤及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