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沉闷的枪响过后,两部手机炸裂成碎片,飞溅的塑料残片擦过法比奥的脸颊。
他的妻子死死捂住女儿的嘴巴,将孩子即将爆发的哭喊,硬生生按回了喉咙里。小女孩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打湿了母亲颤抖的手掌。
贝塔的头盔面罩折射着吊灯的光,枪口指向法比奥:“你很清楚我是谁。你的老板赛门·布莱克,刚刚在餐厅被同一把枪送走了。”
法比奥几次张嘴都没能发出声音,当他终于开口时,声线像被砂纸磨过一般沙哑:“我我真的不知道”
贝塔调转枪口,黑洞洞的枪管直指小女孩。
法比奥瞬间崩溃,声音拔高了八度:“我知道!我全都知道!那些钱是从公司账户挪用的!是公司账户!”
“具体数额。”贝塔的枪口依然定在小女孩颤抖的身影上。
“三十三万美元!”法比奥瘫软在沙发上,泪水混着汗水从脸上滚落:“是赛门分给我的钱都在我这里我全都还给你们.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贝塔轻轻歪了歪头盔,金属面罩反射出扭曲的人影:“挪用公款可是重罪啊,法比奥先生。”
法比奥妻子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沙发皮革,而小女孩的啜泣声,被母亲的手掌过滤成沉闷的呜咽。
“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行!只求你放过她们!”法比奥跪倒在地,额头抵着茶几边缘。
贝塔的枪口缓缓移动,指向散落在茶几上的儿童蜡笔和画纸:“写认罪书。签字。现在。”
法比奥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向蜡笔,手指痉挛地在纸上划动。
与此同时,贝塔开始拆卸消音器,金属螺纹相互摩擦发出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如同倒计时的秒表。
随着书写声越来越急促,法比奥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蜡笔,字母变得歪斜扭曲,字迹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成了难以辨认的涂鸦。当他听到贝塔卸下消音器的“咔嗒”声时,一滴汗珠从鼻尖坠落,在认罪书上晕开一片水渍。
“夫人。”贝塔突然开口,此刻他的手枪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带着孩子上楼去吧,接下来的场景,还是别让她看见。”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法比奥手中的蜡笔滚落在地。
他缓缓抬头,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妻子正抱着女儿一步步后退。小女孩的脸埋在母亲颈窝,粉色裙摆在楼梯转角一闪而逝。
几秒钟的寂静后。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如同惊雷炸响,法比奥的妻子扑倒在楼梯上,将女儿死死压在身下,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刺破夜空。
当硝烟散尽,客厅里只剩下法比奥·布鲁克倒地的躯体,以及那张被鲜血浸染的认罪书。
儿童蜡笔写就的字迹,在血泊中晕开,像一幅扭曲的抽象画。
戴着头盔的黑衣人,已消失在纽约的夜色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