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银钱开路,畅通无阻,他很顺利地便在县衙后宅的厅里,见到了这位方县令。
只见这位方县令,大白天的就一身酒气,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赵胜心中暗暗鄙夷,但面上还是堆起笑容,和方怀安攀谈起来。
寒暄了几句,赵胜便准备开口谈正事,但那方怀安却极其不耐烦地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行了行了,你的来意,本官已经知道了。”
他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看著赵胜:
“本官就一个要求,你们不能攻打县城!更不能对我石楼县衙门的官吏,以及城內的官宦之家动手!”
“至於城外那些乡野村夫,还是土豪劣绅的庄子,隨你怎么折腾去!本官懒得管,也管不了!”
这这可把赵胜给整不会了!
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说辞,想著怎么威逼利诱,怎么跟这位县太爷斗智斗勇呢!
谁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好说话?隨口就答应下来了。
看著赵胜那一脸错愣的表情,方怀安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有什么好稀奇的?”
“以前是上山虎那帮人在折腾,现在换了你们这帮陕西来的匪寇。”
“对本官而言,有什么区別吗?”
『这石楼县地处两府交界之地,是爹不疼娘不爱;本县被扔到这里,一直无人问津,不过是白白蹉跎岁月罢了。”
他打了个哈欠,似乎极为睏倦,
“你们想要发財,本官不管。”
“只要不惹到本官头上,不让本官难做,那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赵胜立刻反应过来,连忙顺著杆子往上爬:
“多谢县尊大人体谅!”
“既如此,那还有一事,想劳烦县尊大人帮个小忙。”
“何事?”方怀安不耐烦地问道。
赵胜拱手道:
“还请县尊大人手书一封信件,证明前些时日,石楼山附近確实发生过一场大战..:”
“就写...盘踞於石楼山的悍匪上山虎,与流窜入境的陕西叛军江瀚部遭遇,双方展开激战。”
“上山虎依託地形,顽抗数日,叛军首领江瀚,亲冒矢石,带队强攻,不幸於乱军之中,身中流矢而亡!”
“其魔下余孽见首领阵亡,顿时军心大乱,群龙无首,遂四散而逃,不知所踪...”
方怀安听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但也没多问。
只要不影响他的官帽和享受,死的是江瀚还是上山虎,跟他有什么关係?
“行吧,小事一桩。”
方怀安点点头,走到书案前,照著赵胜的说辞,草草地写了一封战报,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印章,“啪”地一声盖了上去。
吹乾墨跡后,他隨手將那封战报递给赵胜,便挥了挥手,示意送客,自己则摇摇晃晃地回到后宅,继续他的醉生梦死去了。
赵胜小心翼翼地將这封“死亡证明”收入怀中,隨即也告辞离开。
事情进展得比他预想中还要顺利!窟龙关、广武庄、石楼县令,三方都已经搞定!
回去的路上,赵胜又特意绕道去了一趟广武庄。
那守將贺磊果然是个“热心肠”,已经替他物色好了一个绝佳的目標,就等著他回去调兵遣將,一同发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