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黄涛开刀!
陈平先是派了两个机灵的同乡,故意跑到村子里,大声,辱骂黄涛。
说些什么“黄扒皮不得好死”、“早晚要带人平了他黄家庄子”之类的狠话。
正如陈平所料,那个曾经为了一斗小米而出卖他的同乡,又屁顛屁顛地跑去给黄涛报信了。
第二天一早,黄员外带著人如约而至。
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
他领著七八个持刀护卫,还有十几个充当打手的青皮无赖,气势汹汹地直奔陈平藏身的破窑洞而来。
“反了!反了!”
“你们这群贱骨头还敢骂老子!”
黄员外站在窑洞外,大声著,
“老子今天要弄死你们!”
然而,这一次,回应他的不再是哀求和恐惧。
只见窑洞里,陈平缓缓走了出来,脸上带著一种冰冷的平静。
他看著黄涛,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然后,他猛地將手指放进嘴里,吹响了一个尖锐的口哨!
咻!
口哨声划破了山沟的寧静。
下一刻,仿佛是平地惊雷一般,从窑洞四周的土坡后、灌木丛中、沟壑里,钻出了一百多条汉子!
这些人个个衣衫槛楼,面黄肌瘦,但眼神却如同饿狼一般凶狠。
他们手里没有像样的兵器,只能拿著削尖的木棍、石块、甚至还有拆下来的门板。
“杀!”
隨著陈平一声怒吼,一百多號人如同潮水般,朝著黄涛和他身后的护卫们,发起了悍不畏死的衝锋!
黄涛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群贱民竟然还敢反抗,而且还理伏了这么多人!
“他们不是招安了吗?”
那七八个护卫还算训练有素,立刻拔刀结阵,试图抵挡。
但他们面对的,是一群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为报仇的疯子!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汉子,直接被一刀砍倒在地,但后面的人却毫不畏惧,踩著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他们用石块砸,用木棍捅,有的甚至直接扑上去用牙咬,用手抓!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陈平身先士卒,手里挥舞著一根粗大的枣木棍,照著一个护卫的脑袋就狠狠砸了下去!
那护卫被四五个人死死的抱著,根本躲不开,直接被一棒敲碎了脑袋!
最终,靠著人海战术,靠著不计伤亡的疯狂衝锋,陈平等人將那七八个护卫杀了个精光。
剩下的一些青皮无赖,平日里欺负老百姓还行,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眼看著带刀护卫都倒了,他们一个个嚇得魂飞魄散,
纷纷扔掉手里的棍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不关我们的事啊!”
黄员外此刻也彻底慌了神,浑身上下抖个不停,刚才的囂张气焰荡然无存。
他连滚带爬地跪倒在陈平面前,痛哭流涕地求饶:
“好...好汉,好汉饶命啊!”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猪油蒙了心!”
“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我黄家的钱粮,您隨便拿!”
陈平看著跪在地上丑態百出的黄涛,又看了看周围死伤的弟兄,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冰冷的杀意。
但他却没有立刻杀了黄涛。
陈平先是下令,將那些跪地投降的青皮无赖,以及那个告密的同乡,全部处决。
隨后,他便让人將黄涛给捆上,暂时关押起来。
“弟兄们!”
陈平站在尸体和鲜血之中,朗声道:
“朝廷骗了咱们,陕西的大官也骗了咱们!”
“既然所有人都不肯给咱们活路,那咱们就自己杀出一条活路!”
“反了他娘的!”
於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陈平带著这支队伍,又四处联络、吸纳了不少同样被逼上绝路的农民军。
队伍很快扩充到了三百多人。
是夜,月黑风高。
陈平亲自押著黄涛,让手下换上了护卫和青皮无赖们的衣裳,偽装成黄家的队伍,溜到了云岩寨外。
靠著黄涛这个“肉票”在前面喊话,再加上守备的疏忽大意,寨门被轻易赚开。
队伍一拥而入,杀光了守备。
早已按捺不住的农民军们如同猛虎出笼,扑向了寨子里的各个要害位置!
许多守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剎了脑袋。
整个云岩寨在沉睡中被惊醒,隨即陷入了混乱和杀戮之中!
陈平的目標明確,寨子里的巡检官吏、豪绅地主、以及负隅顽抗的乡勇,一个不留!
不到一个时辰,寨里的反抗力量就被彻底肃清。
当一切尘埃落定,陈平便带著人直奔黄涛的宅邸。
黄家那高门大院,此刻门户洞开,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所有的家丁护院都被杀得一乾二净,只剩下瑟瑟发抖的黄家人聚在大堂。
陈平將黄家积攒多年的金银財宝、粮食布匹洗劫一空,充作军资。
隨后陈平便命人將黄家上下,无论男女老幼,一共二十三口人,全都锁在了大堂里。
大门从外面被堵死,窗户也一併钉死,四周堆满了乾柴。
黄涛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跪地求饶:
“好...好汉,您不是说只要我骗开了寨门,就会放过我黄家人吗?”
“您可不能食言啊!”
然而,陈平只是冷笑一声,露出了个讥讽的笑容。
隨后他便当著黄涛的面,將火把丟进了乾柴里。
大火燃起,很快便吞噬了整座房屋。
悽厉的哭喊声、绝望的惨叫声、拍打门窗的砰砰声,从火海中不断传出,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
“救命啊!开门!开门啊!”
“爹!救我......
,
火场外,黄涛被死死的按在地上,眼睁睁的看著自家宅院变成一片火海。
听著屋內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都崩溃了。
“好汉......爷爷!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吧!”
“所有的钱粮您都拿去了,我只求您放他们一条生路!”
黄涛涕泪横流,不住地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鲜血。
然而,陈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著眼前的大火,內心无比满足。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黄涛:
“黄员外,你听见了吗?”
“你的夫人、你的儿子、你的女儿...还有你的老父母...他们叫得多悽惨啊!”
陈平的声音里,带著无比的快意,
“原来你们这帮贵人,叫起来.....
“也和我们这些泥腿子一样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