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另外一种风格,那就说明康熙觉得老三主持的不好,觉得自己应该帮忙纠正,別让他走得太歪。
解决了最关键的事项,两个人又閒谈了一会儿,天便快黑了,到了给该张士平送浆水的时辰,两个人出了斋房,准备前往大觉寺的前院。
二人边走边聊著朝政,刚过了千年银杏林,眼瞅著再越过眼前的几座精舍,就要了张家灵棚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蹦了出来,挡住了去路。
“世叔,林大人!晚生……晚生在此等候多时了!”只见刚才还颐指气使,神气十足的陈孟尧,抱著双拳,有些拘谨道。
他见林煒和张廷玉也不说话,胆子放大了一点,直接行了拜师大礼:“林大人……”
“不!”
“林相!”
“不对,不对!”
“林座师!林座师!”
“晚生能在送梅清兄最后一程的时候能遇到您,是晚生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请林相收晚生为门生,晚生定会用心侍奉老师!认真学习老师的学问!”
陈孟尧比林煒大了十几岁,身上的马褂也显示出他出自豪富之家,此时却如同一个晚辈一般,规规矩矩的趴在地上,以额点地。
林煒和张廷玉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像陈孟尧这种务虚胜过实干,总想著拉圈子找门路的人,在官场上实在是太多了。
这群人过的越舒服,底下的百姓过的就越惨。
林煒嘆了一声,弯腰扶起了他:“陈兄……你何必如此客气?”
这一声陈兄叫得陈孟尧心怒放,简直要蹦起来了!
能被天子幸臣叫一声陈兄,这是什么牌面?还不当场少走十年弯路?
马上就举行的秋闈,稳了!
林煒看著陈孟尧期待又兴奋的眼神,继续道:
“陈兄你还有什么別的活儿计吗?”
“你不要见外,直接安排我干就行!”
说完,也不等陈孟尧解释,便笑著扬长而去。
……
老皇帝不著急给上书房补缺,林伟便也不急。自他与將士们分了遏必隆刀,一连五日,依旧每日准时到上书房处理各地督抚衙门地进来的摺子。
虽然他也想像张廷玉一样,远离这次太子之爭,清閒几天,但有的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就比如海关衙门递进来匯报海关厘金的摺子,这事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政务而已,但实际上,按惯例海关厘金是要用於糴米出糶平抑粮价的,和全天下减免赋税有千丝万缕的关係。
更何况海关总督以前是魏东亭,就算是马齐想骂海关衙门里养了一群废物,也得拐弯抹角的骂。
还有科举前的祭孔,老皇帝虽然是安排老三去的,但礼部的请款摺子还是按照皇帝亲临的规制写的,直接让林煒驳回去重写。
国库就那么点银子,干点实事不行吗?非得在面子工程商?
老三诚亲王祭孔以后,当场接见了几个举人,然后举子就流传著三甲进士都是萝卜坑的说法了。
他们说十几房考官没一个黑房(不接受贿赂的考官叫黑房),还要学鄔思道抬钟馗像闹孔庙,说是该抓鬼了,可谁又是鬼?他又为什么要当鬼呢
老八也下狠手抓了几举人,但最后也都放了。
眼瞅著秋闈就要举行,康熙隨时会临雍讲学,林煒觉得自己时刻处在暗流涌动的漩涡中心,却又不知道如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