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的声音带著几分迟疑,他真有些看不懂了。
对方若真是邪魔同党,大可不必这般费力与自己演戏,直接杀了他便是,何至於编造这些不著边际的说辞?
“我若有半句假话,当场天打雷劈。”
燕家老祖摇了摇头,语气低沉,“老夫与天慈並非同一时代,我幼年时不过是个体弱多病的凡人,那位前辈將宝物託付於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若邪魔再临人世,能有人挺身而出。”
说著,他陷入回忆。
他记得那天,大风如號,漫天血雨。那位前辈已是重伤將死,躯体只剩残骸,神魂涣散,却仍死死握著那件宝物。
“孩子,把它带走……若日后你还能活著看到这个世道崩裂,请你,为人族做一次选择……”
说完这句话,那位前辈便消散在风中,如一缕轻烟,再无踪跡。
而这宝物,也成了他修行路上的第一份造化。
听完这一段话,叶晨的情绪从最初的错愕、震惊,到如今逐渐归於沉静,他长出一口气。
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他心头一阵懊悔。自从天慈留下那句“谁拥有残躯,谁便是邪魔之子”的预言,他便將燕家视作敌人,不惜布下棋局,偷取宝物,如今看来,竟差点铸成大错。
“这……確实都是误会。”
叶晨苦笑著摇了摇头,神情颇为尷尬。
“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燕胭终於忍不住开口,目光紧紧锁在叶晨身上。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复杂情绪。
毕竟从一开始,对方说得再好听——为了命运、为了培养她、为了引导她成长,可最终,叶晨终究是偷走了燕家的东西。
更何况他口中提到的“天慈”,连她从小敬重的老祖都认识,偏偏她什么都不知道,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她极为不適。
听到“哥哥”一称,別说燕十六了,就连燕家老祖也不由多看了叶晨一眼,心下微动。
“你们认识?”
燕十六皱著眉,抢先问道。
“二位前辈,我此次前来燕氏,目的只有两个。”
叶晨並未隱瞒,拱手道,“其一,为天慈残躯;其二,为燕胭。”
他语气坚定,言辞鏗鏘。虽不是全部的真相,但至少不是谎话。
这番话一出,不仅是燕十六和老祖,连燕胭也怔住了。
“燕胭的血脉问题,不是换血或外力能解决的,而是她修行的功法出了问题。”
当下,叶晨將当初如何以一套古老秘法逆转她血脉隱患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如今形势已然明朗,若还遮遮掩掩,反倒招人疑忌。不如敞开来说,贏得信任才是正道。
两位老者听完,仍是面色凝重。
这件事困扰燕家多年,连他们都束手无策,真能凭一套功法解决?
“二位若不信,大可试上一试。”
叶晨淡然一笑,神情自若,“天底下能真正激发燕胭血脉潜能的人,只有我。”
他眼神坚定,毫无惧色,“若你们真有更好的办法,燕胭不可能等到今日。”
“至於天慈残躯……”
叶晨语调微沉,缓缓道:“那是因为天慈前辈亲口所言,谁拥有那残躯,便是邪魔帮凶,容不得半点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