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李霽冷哼,“谁让那小丫头对本王就没几句实话。”
他先前还真就信了她说的,齐司延同她没感情。
可刚刚齐司延的表现,那分明是在意她在意到骨子里了。
齐司延刚过来时,许綺嫚还在场,明明介意得不行,却还能控制住情绪,不发一言,没有泄露江元音的身份。
刚刚他故意同江元音举止亲密的挑衅,齐司延也未有任何出格有失体面的反应。
齐司延甚至,用一句“来接臣妻”,主动帮江元音圆场。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李霽总结完自己的测试结果,吩咐隨侍:“让南笙继续抚琴。”
齐司延牵著江元音,在堂倌的领路下到了刘尚书定的雅间。
“刘大人久等了,”齐司延牵著江元音的手一点没松,冲刘尚书浅笑介绍道:“这是我夫人,我不想她成日闷在府中,便带她一道过来,刘大人莫怪。”
他一字未提及李霽,兀自为江元音寻好了说辞。
“誒,侯爷说得哪的话,”刘尚书微微俯身,夸讚感慨道:“侯爷同夫人当真是恩爱,传闻不虚啊。”
江元音听著只觉得好笑。
“夫妻恩爱”是他对外立得另一形象吗?
就如他之前的“病秧子”一般。
他今日入了宫,李彦成不可能没跟他提让他迎娶贵女为平妻的事吧?
那他何必还拉她演什么夫妻恩爱?
江元音温声同刘尚书招呼道:“刘大人。”
隨后尝试抽出自己的手,“妾身寻一处坐著,不打扰侯爷与刘大人议事。”
这处雅间同先前李霽那间又大为不同,除去他们现在所处的主桌,景观好的位置还摆放著小矮几和小凳子。
然而齐司延半点不松,“不打扰。”
江元音:……
於是江元音只能坐在他身边。
虽然他的神態、举止、语气都很平静,看不出有半点怒火的样子,但她知道他生气了。
可他生的是什么气?
他知晓她的身世,不可能会像许綺嫚一样,误会她和李霽的关係而生气。
他大抵是因为她不曾知会,背著他去见李霽生气吧。
又或许,是担心她会和李霽密谋些什么?
江元音兀自揣度著,但很快便被齐司延和刘尚书的谈话吸引。
崇光院是李彦成想在汴京设立的供世家权贵子弟们上学的学堂。
可修缮了两年都未完工,於半年前便彻底停工了。
刘尚书嘆息道:“我心里也一直记掛著这事,可惜实在是拿不到朝廷的拨款,才不得不停工搁置啊。”
他话锋一转,又透出欣喜来:“现下圣上將此事交予了侯爷负责,侯爷尊荣备至,想必拨款很快能下来。”
“崇光院定能速速修缮好!”
江元音听著却觉得不对劲。
这便是齐司延回朝堂后,李彦成给他的公务?
未免也太不看重他了。
她又想起了李霽先前说的,国库亏空,那修缮这崇光院的事,根本是个烫手山芋。
李彦成对齐司延的“皇恩圣宠”,都是假的吧?
齐司延不置可否,只是询问道:“刘大人可將之前施工图纸与进度档案带来了?”
刘尚书去拿,这时齐司延侧头问江元音:“渴不渴?”
“唔?”江元音正想得认真,一时没反应过来。
齐司延直接越过面纱,將茶杯递到她唇边。
当著刘尚书的面,江元音不好扫了他的面子,尝试抽出自己的手来接茶杯。
可齐司延半点不肯松,也不让她用左手接,执著地餵她。
之后,他一边同刘尚书谈事,一边不忘不时投餵她些点心之类的。
总之绝不鬆开她的手。
半个时辰后,齐司延將刘尚书带过来的图纸与相关资料卷宗收下,递给曲休保存。
之后同刘尚书告別起身。
又是一路无言的走至鹤鸣琴筑的正门口,齐司延驻足停下,墨眸幽深,问江元音:“你可是坐马车来的?”
江元音点头。
齐司延见状,眸光骤冷,呼吸重了重。
她是坐马车来的,说明是她主动来找的李霽。
而非李霽派人去侯府寻的她。
……竟是,她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