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相杀
“天气晴朗,赛道条件完美。轮胎策略还是和之前一样,儘量保持红白一停,第一个stint大概在第25到第30圈之间,还有什么其他要补充的吗?”
红牛目前的策略主管威尔.考特奈坐在台首,例行公事地將赛前需要宣读的注意事项从头念了一遍,结果没想到一旁的束龙还真和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举了举手。
“如果.”
“如果你们在前期缠斗过於激烈的话,確实也很有可能会將策略转向为红黄红的二停,而且我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低。”
回答束龙的是汉娜.施密茨,红牛目前每一场比赛的策略基本都出自她手,性格温柔却又不失强硬果敢,才进入红牛参加了第二场大奖赛,束龙就已经在私底下和max聊天时给她取了个外號叫“老妈”。
此刻被“大家长”点破了心里的小九九,束龙也不由得感到有些尷尬,抬手用小手指捋了捋右边的眉角。
“我的意思是梅赛德斯很有可能会主动求变,他们起跑的红胎比我们旧了差不多一倍,如果我们坚持一停换白可能会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不排除会被undercut的可能。”
汉娜没有反驳,只是看向了一旁戴著个耳机没有说话,像是神游天外般保持著一个固定节奏缓缓点头的维斯塔潘。
“max?”
“嗯?”
维斯塔潘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脸来,看了对面正在和自己头皮较劲的束龙一眼,撇著嘴做了个鬼脸然后耸了耸肩。
“无所谓吧,我们拥有著领跑的优势,无论梅赛德斯怎么做我们都握有应对的主动权。”
“嗯哼。”
汉娜又转头看向了束龙,只见他仍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又扫视了一下身边霍纳的手肘,示意这时候该轮到他登场了。
作为合作了这么多年的同僚,不说培养出了多少默契,其实不用汉娜暗示霍纳就知道他確实需要明確地表一个態。
“车队鼓励你们自由竞爭,但是现在正是爭夺车队冠军和车手冠军的关键时刻,恶性的內斗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这一点对於你们两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坐在角落里旁听的老维斯塔潘冷哼了一声,不过霍纳暂时也懒得理他。
以前车队里只有维斯塔潘一根台柱子,就算乔斯一直在车队里对他指指点点,不想將互相之间关係闹得太僵的霍纳也做得到笑脸相迎。
但是现在来了个明眼人都看得出完全不逊於甚至是还要盛过max一头的束龙
只要老维斯塔潘还想要在车队里为自己的儿子爭取到更多利益,那么对方在考虑清楚之后自然会学会退让与缓和的。
相较於过去时常不得不热脸去贴冷屁股,霍纳觉得自己现在除了和max维持住良好的合作关係之外,对於老维斯塔潘可以试著变通一下相处的策略了。
“不允许发生直接碰撞与接触,给队友留够充足的空间,你们在每场比赛中都拥有一定时间的竞爭机会,当我们觉得局势已定或者因为对手的关係不得不做出妥协,我希望你们也能老老实实地听从车队指令。”
霍纳话音刚落,维斯塔潘就学著束龙刚才的动作举了举手。
“多长时间?”
“uhh?”
“就是那个『一定时间』的竞爭机会,这个『一定时间』是多久?”
“这一点由车队和策略组来裁定,为了防止你们急於爭胜增加失误和出意外的概率,我们不会给出具体的答案,视具体情况会作出適度调整。”
这一次轮到束龙发问了:“如果完全由车队掌握主导权,那么我们要怎么確保公平?”
“额——关於这个嘛,我们也无法保证每一次都绝对正確,或是能让你们两个都感到满意,但是每一场我们都会儘量確保兼顾到双方的利益。”
“就这样?”
“如果赛后冷静下来还是觉得有异议,车队確实可以接受你们提出抗议与復盘,如果確认当时的策略並不合適,那我就把汉娜和威尔的工资扣了给你们当奖金!”
坐在中间的霍纳同时挨了两边策略师的一记肘击。
“ouch!好吧好吧,还有我自己的,到时候我也会把自己的工资贴上”
插科打諢般的一番对话,方才会议室內还一片紧绷绷的氛围顿时也轻鬆了不少,车手和工程师们看著霍纳在上面吃痛后毫无架子的窘样,一个个都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来。
霍纳也在跟著笑,倒不如说是刚才就是他自己在带著头笑的。
“看在我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不要把场面闹得太难看了。”
束龙隔著桌子看了一眼对面的维斯塔潘,发现他已经正起神色坐直了身子。
“放心吧,max还欠著我一顿饭呢,我怕他到时候不认帐。”
“等等!那场被大雨报销了的比赛也算?如果今天我贏了能不能互相抵消?”
“你想都別想,咱们各算各的!最多我贏的这次算你半顿,我就不叫上我的女朋友了。而且你那边还多了个小p,严格来说你还欠我半顿!”
“你认真的?!確定我们的赌约要按人头来算吗?”
聊著聊著话题突然就跑出去了老远,霍纳也完全没有重新把这两人拉回来的意思,终於鬆了一大口气宣布了会议解散。
爭冠的车队分不出主次管理起来是真的心累,但是以红牛內部目前的格局来看提拔束龙又是几乎是必要的一环。
佩雷兹作为二號车手还算合格,但终究能力上还是达不到博塔斯在梅奔的高度,更指望不上能靠他影响到队內的权力分配。
好在霍纳也还有当年带领维特尔和马克.韦伯夺冠的经验,那两位之间斗得更狠脾气更倔,甚至一度完全撕破了脸皮,所以现在面对更好说话的两个新生代倒也不至於两眼一抹黑完全抓瞎。
一次短暂的晨会开完,维斯塔潘起身前往paddock club和他狂热的车迷和赞助商们互动,束龙则留在椅子上挨个清他米家两件套的体力。
没办法,维斯塔潘正儿八经的荷兰主场在歷经36年后第一次回归赛歷,而荷兰体育迷的狂热程度从足球项目上就能窥见一斑,这阵仗比当时束龙在上赛的主场都要夸张。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束龙才偏偏要在这么特殊的一场比赛赛前,想方设法诱导著让红牛做出一个相对明確的公开表態。
可以说这也是曾经被戏称为“政治头”的阿隆索给束龙一些小小建议所带来的启发,不然上一场斯帕获得了杆位之后怎么不见束龙在会议上提这么一茬?
或许成长的代价,就是逐渐成为自己最討厌的样子.
只是束龙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他也不过是想要確保自己在比赛开始了之后,不用还要去为了车队內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心而已。
不过就在束龙完事儿收工,准备连线上甘梦寧稍微吹会儿水的时候,突然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咪咪地摸到了自己身边的位置上坐下的阿尔本给嚇了一跳。
“long?”
“臥c你要干嘛?!”
“刚才那句是中文吗,我以前好像听你说过好几次?”
“哈?你怎么会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小朋友最好不要学!”
“什么呀?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想来问问.”
束龙一听这句话,顿时把眼睛眯了起来,浓浓的鄙视从里头汹涌而出。
“让我猜猜,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泰国和英国混血,身高和我差不多而且有著某种奇怪的幽默感?”
这话不说还好,束龙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有一天能从阿尔本的这张脸上看到浓浓的羞涩感。
“你不会是恋爱了吧?”
阿尔本低著头扭捏了一阵,瞅了瞅四下无人注意这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怎么感觉这个氛围有点奇怪呢?】
“那让我再猜猜,你喜欢上的那个人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