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样这样的指令又是必须的。
不仅仅是为了赛前对两名车手的承诺,同样也是为了通过公开的tr先把梅奔吊住,以防他们突然变奏把整场比赛的水搅浑。
现在让束龙和维斯塔潘恢復竞爭,就是为了主动给梅奔露出一个破绽,告诉他们接下来可能又要有超车的机会。
至於为什么红牛会作出这样的判断,而不认为此举会导致梅奔更加坚定undercut战术的实施,那就和这场荷兰大奖赛官方配给的轮胎配方有关了。
从软到硬的红白黄三色依次选取了c3到c1三种配方,是所有配方中最硬的三款,而c3又是所有配方中少有既能在赛歷中充当软胎又能充当硬胎的全能配方。
赛前预估的最快正赛策略不仅仅是红白一停,而且最理想的情况下72圈的比赛红胎第一个stint可以被延长到30圈,而在这之前每提前一圈进站对於所有红起的赛车来说无疑都是亏的。
所以只要让梅奔能看得到一点希望,那至少他们选择在第20圈以前进站的机率就会无限缩小。
当然这是后话,目前汉密尔顿和p2的束龙之间都有著3.7秒的时间差,至少在被对方完全追进到drs范围內之前,束龙可以在这10圈里心无旁騖地对维斯塔潘发起进攻。
而在赞德沃特这条赛道上,想要超车就不能磨磨唧唧,如果不能一击必杀那么即便是完成了超车其实也会很亏。
尤其是在目前束龙因为跟车胎耗本就比维斯塔潘略高,並且已经在逐渐接近第一个进站窗口的前提下。
第十二圈束龙第一次尝试在14號弯后,也就是发车直道上的drs区做了一次进攻尝试。
机会不是很好,不过他本就是为了观察一下维斯塔潘在这里的整体防守思路。
首先14號弯是全场另一个拥有著19度倾角的大弯,这里和3號弯的区別是14號弯整体的弧线很长,赛车进入直道前便可以在弯中尽情地全油门加速。
某种角度上和上海国际赛车场的13號长弧线內倾弯以及后面衔接的drs大直道有些类似,但是上赛13號弯后的drs区远比赞特沃特的要长得多。
所以维斯塔潘在这里的防守思路也很清晰。
他先是在14號弯出弯后便直接拉到赛道右侧,不给束龙利用他尾流加速的机会,等到接近剎车区又快速变道至左侧的外线。
由於1號弯构造的特殊性,前车自然会想方设法地占据住外线的最佳入弯路径,后车想要抽头晚剎车只能想办法从內线动手。
而在赛车性能没有量级差距的情况下,勉强挤进內线的入弯速度会被外线吊锤,自然就很难实现超车。
但是比起10號弯后面那个更短且后续衔接弯道更牛魔的drs区,好歹还能在14號弯弯中就开始拼加速的发车直道反而更像是个能超车的地方。
经过一轮试探后的束龙没有著急,他感觉维斯塔潘的轮胎还是有点太好了。
此时此刻作为一个猎手,最关键的东西就是耐心。
到了第17圈,束龙看著自己方向盘上已经从1:14.9衰退到1:15.4左右的圈速,便又一次试探性地向维斯塔潘施压。
然后他就清楚地看见,维斯塔潘在上了11號弯的路肩切向12號弯弯心的过程中,虽然速度依旧很快动態也很平稳,但后轮却出现了將近7度的滑移。
是时候了!
第18圈,发车大直道的drs束龙並没有抽头,只是適当收紧了一些和前车之间的间距。
而在之后的1號一直到6號弯,束龙又似是不想让前车脏空气影响到自己连续高速弯稳定性一般將车距又慢慢拉开,仿佛再一次进入到了蛰伏阶段。
可后续凭藉著对於轮胎性能极限更为彻底的压榨,束龙仅仅通过7號和八號两个连续向右的高速弯便將车距缩小到了0.68。
主要还是在8號弯完成的追进,这个弯道几乎没有任何倾角,高速过弯对於赛车尾部的稳定性要求极高。
9號弯又被拉开了一点点到0.71,但这是因为束龙为了確保10號弯的轮胎性能,在9號弯这里选择了一个对於轮胎负荷没有那么大的走线。
10號弯是个弧线很长角度很宽的回头弯,通常这样的回头弯都需要选择一条能保持速度並注重出弯的线路,也就是稍微走宽並且不会去刻意地贴近弯心。
但是维斯塔潘现在的轮胎显然已经不足以承受太过於强烈的外拋动態,两圈前束龙就发现对方改变了过弯策略。
通过稍晚的剎车靠至赛道最右侧,以整体呈现出类“v”字型的动態向內贴上弯心,在確保速度衰减不会过於严重的前提下利用拉直走线的方式减小轮胎的侧向负荷。
然而刚才束龙短暂的轮胎管理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把被维斯塔潘让出的外线空间当做自己充分加速的起飞跑道,一个弯便將差距缩小到了0.48。
维斯塔潘显然也注意到了束龙的动向,但是抱住弯心后为了確保自己的出弯加速效率,他也只能顺著赛车的势慢慢朝著外线靠拢。
可本就在弯中走了宽线的束龙此时变线的余地就要大得多,又一次內切笑纳了max匀出来的空档。
出弯过线,方向盘上可以使用drs的两颗指示灯再次亮起,束龙也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控制可调式尾翼系统的小开关,同时按住他专门设置在方向盘背面的超车模式按钮全力放电。
毫无爭议的加速优势,绝对舒適的线路主权。
这条袖珍的drs区才跑了四分之三束龙就完成了超越,但他並没有急著扩大自己的优势,反而在直道末端走了防守的中线,並且放慢了自己寻跡的节奏稍微等了对方一下。
右打,吃弯心,然后通过后视镜確认维斯塔潘有向左抽头髮起反击的动向。
11號弯和12號弯的组合弯有点类似於2號万和3號弯的组合弯,都是一个接近90度的直角右弯衔接一个大倾角的左弯。
12號弯不像3號弯的倾角那么极端,但是它和11號弯之间的衔接要远比2、3號弯紧凑得多,整体过弯节奏要把控得更好。
而束龙所做的设计为的就是这里,踩上11號弯心后迅速摆正车身,同时把位於自己左侧的红牛一號车向下挤压,逼迫维斯塔潘只能走线路更逼仄的倾角內线。
本来在上一圈的时候,维斯塔潘的后轮在面对这种需要快速且连续转移两侧重心的弯道中,其实就已经有了不稳定的跡象,现在被这么一挤更是被完全打乱了过弯节奏。
仅仅一个12號弯的出弯,束龙就反过来带开了0.87秒的差距。
从11號弯一直到13號弯,赛道右侧全都是一大长条坐满了橙色主色调的维斯塔潘车迷,就在束龙进入弯后直道加速的过程中,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引擎声是不是变成了“吁——”的嘘声。
又有几个位置上的车迷拉开了橙色的烟雾弹,就好像是为了要宣泄自己的愤怒一样。
“霍纳先生?”
“什么事?”
“会议上你说赛后可以躲到你怀里这件事是真的吗?今天我可就指望你了!”
“.”
知道怕那你倒是悠著一点啊!人情世故懂不懂?!
霍纳在心里咆哮著补完了上面那句话,坐在pit wall前一顿张牙舞爪,使劲儿扒拉著自己已经开始逐渐斑白的金髮。
汉娜努力绷住脸上的表情,因为现在他们身边正有一个毫无边界感的摄影师懟脸拍著特写,但还是用眼神询问霍纳接下来的策略应该更偏向於哪一方。
“按照原来的方案施行。”
那就是谁靠前策略就更偏向於哪一边咯?
完成超车后,进入了脏空气范围的维斯塔潘圈速掉得厉害,已经到了1:15.8左右的样子。
而束龙的圈速虽然因为胎耗的问题也在掉,但现在他有著乾净空气的优势,圈速上依旧能保持在1:15.6附近。
到了第20圈,也就是霍纳刚才和他们约定好的自由竞爭时限的最后一圈,束龙已经把自己的优势稳固在了1.3秒左右。
也是在这同一圈,深觉上当受骗的汉密尔顿选择了进站,並且掏了一套黄胎出来,直接把圈速推到了1:14.2的区间。
快那是相当的快,不过黄胎明显不可能跑完接下来还有52圈的赛程,梅奔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做二停战术了。
但红牛也不能放任不管,红胎因为那两头蛮牛频频斗车的缘故损耗很厉害,接下来只会越来越慢,硬要坚持红白一停弄不好还真会被老汉undercut。
於是在第21圈,束龙也被呼叫进站,选择的同样也是一套黄胎。
维斯塔潘则在下一圈进站,只不过驶出赛道时大家却发现他居然决定上了一套白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