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坎寧安上將看来,此战他的劣势在於爭分夺秒,艾伯特的劣势在於必须守住圣洛菲斯星系,除此之外,维多利亚的舰队数量优势或许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手。
哪怕理伏的第二批列塔尼亚战舰出现,战场上的列塔尼亚战舰总数也不过九千之数,这跟坎寧安上將战前的预测相差无几。
远道而来客场作战的艾伯特,在之前的作战中多次分兵去占领自己战略所需要控制的分支星系。
这是確保他补给畅通的关键,但也让兵力原本相差不大的双方舰队產生了微妙的实力变化。
利用自由联邦隱形战航技术完成外围突破,再利用分段跃迁的第二支舰队反制列塔尼亚航队的理伏。
你来我往之下,只要第4舰队的损失低於坎寧安上將的指標线,那么他基本就可以宣告战役的胜利了。
主炮光束来往交错,却似乎始终无法批量击破维多利亚战舰的护盾,这也是螺旋机动战术的好处之一,通过旋转式的阵型变化,让不同的战舰承受同一射击角度的持续火力。
这样对於战舰的护盾系统来说,能够得到重新喘息的机会,大大提升了战舰的生存性能。
已经初步完成机动动作,第一批將舰首重新对准列塔尼亚战舰的那些战舰,
在坎寧安上將的命令之下自由开火,开始发射主炮进行还击。
这样零散的火力自然无法起到航队齐射那样具备压迫性的火力密度,也难以达到足够的击毁效率。
但坎寧安上將意在动摇对手的意志,能不能取得战果在此刻需要靠后考虑。
实际上也跟他想的一样,列塔尼亚不过一千艘战舰的火力显然不具备和维多利亚第5航队对射的资格。
早在第5舰队快要完成阵型转换之前,列塔尼亚舰队就已经做好了转向准备,
此时果断停止主炮射击,保持高速在宇宙中用尾焰粒子流划出一道弧线,直奔艾伯特舰队主力而去。
这些战航本就没有进行减速,维多利亚舰队碍於机动过程中惯性的影响,加速的幅度不能太高,此时一时半会倒是也追不上前者。
只能远远吊在后面,用一波又一波的火力拿到一些聊胜於无的战果,追看列塔尼亚战舰打。
与此同时,维多利亚第4舰队终於也开始结束跃迁,在恆星光芒下闪烁著寒芒的航影从虚空中闪现,组成了密密麻麻的舰队阵列。
迎接他们的不止是星系恆星的光辉,更有列塔尼亚舰队等候已久的亲切问候,那一道道粗壮的光束就像是点名一样,只要落在战航身上,必然会引发一连串的殉爆。
没有弧光护盾作为第一层缓衝的太空战舰,厚实的装甲和挥发材料涂层只能起到抵挡主炮侧击和副炮攻击的防护作用。
尤其是在双方舰队的距离已经接近到5光秒左右,第4舰队还是固定靶的情况下。
战舰殉爆的光芒很快就在这一片宇域盖过了恆星的光芒,连成一片的高强闪爆远远看去就像是什么烟表演一样,绚丽而冷酷。
但很快,艾伯特这边的军官都发现了问题,维多利亚第4舰队的跃迁被他们抓到了机会不假,可真正位於第4舰队前面,此时用航身阻挡了列塔尼业战舰火力的。
正是那些不被双方舰队放在眼里的杂牌军舰队,卡尔瓦多星区的守备舰队。
“艾伯特阁下..:”
蒂埃里上校咬著牙看向艾伯特,但后者已经闭上了双眼,摆了摆手道:
“他们既然选择来到这个战场,那就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算此时来的不是他们,列塔尼亚的第3舰队同样会和我们打一场內战不是吗。”
他睁开双眼的时候,那种极具压迫力的冷冽目光让蒂埃里上校无言低头。
“各位,事实上从进军中央大区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为列塔尼亚人之间真正的手足相残做心理准备。
我大可以將一切责任都推给联合派的卖国行为,也可以將责任甩给执行这个作战计划的坎寧安,甩给维多利亚。
但我不会这么做,下达作战命令的是我,要求你们对列塔尼亚战舰开火的人也是我,我已经做好了背负这样的责任和骂名也要重振列塔尼亚荣光的准备。
那你们呢?还会在此刻犹豫吗?”
“不会!”
舰桥上的军官们几乎是用吼的来回应这位主官提督,联通的指挥序列里也传来舰长和分舰队指挥官们不整齐,但很坚定的回答。
艾伯特重新將军帽戴回到头上,正了正军帽后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
维多利亚第四舰队的阵型前端,跃迁结束的流光尚未结束,前方友军战舰殖爆的闪光和无数主炮光束就从倖存下来的列塔尼亚战航旁边划过。
作为一艘战列舰的舰长,有著长达十年和海盗斗智斗勇经歷的贝特朗上校,
裤襠一下就湿润了。
他他妈可是战列舰的舰长,在海盗面对这个级別的战舰只会选择一鬨而散,
为此他哪怕面对维多利亚人也保持著自己高傲的姿態。
可他哪见过这种场面?
现在面临真正正规舰队级別的战场,他可耻的尿裤了。
正前方被打成筛子,自顾自散发光热的战舰残骸,其舰长哪怕在刚刚的跃迁过程中都还在和他打趣维多利亚人多此一举的战术选择。
不过是数分钟的时间,从现实坠入地狱的他几乎是立即靠著大脑岩机下唯一还在发挥作用的求生欲,下达了让战舰减速的命令。
这道命令来的是如此及时,作用也是立竿见影。
他的战舰减速了,那么其他没有减速的战舰就前仆后继地挡在了他的前面。
望著一艘接一艘,就像是排队被枪毙的死刑犯一样被主炮光束洞穿的友军战舰。
贝特朗上校的尿液止住了,但眼泪隨之止不住地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