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此事容易。”
公孙靖把玩著手中玉牌,语气平淡:
“只要你继续配合、维持与那两人的秘法通讯不露破绽,待此间事了,我可以许你废去修为、
留条性命。”
而听得这句话,那暗桩紧绷的肩膀骤然鬆弛之余,明显也还想再言语些什么,但此时尹婆婆却已明显不耐,直接抬手便是一道禁言符凌空拍下。
雾时间,屋內终於安静了下来。
恰在此时,在二人面前的呈影水镜之中,两道身影也悄然逼近了位於坊市南隅的僻静客栈。
当然,除了专候在此处的公孙靖和尹婆婆二人,此刻客栈院落之內,自然也还寓居著为了隱匿身份而搬离药斋、暂且居於外的陆清文与裴过,
某种意义上说,陆清泉早先的猜度虽不算错,但也显然未能窥破全貌一一公孙靖此番相邀,除去表面上重述招揽之意外,其实也与此前邀尹婆婆暂离裴过身边而改用水镜暗中护持一般,还暗藏了一二分试探陆清泉之心。
譬如说,若今夜陆清泉当真应约而来,而那两位白莲教徒却久久未至,那这水之上陆氏渐渐恢復元气的背后,也许就还潜藏著白莲教的身影。
说到底,公孙靖虽敬重尹婆婆多年护持之情,但对这位老与自家族姐认定的『立场周全”,心中始终存著三分保留。
有些隱患,终究要亲眼验看过才能放心。
夜色沉沉,客栈的轮廓在两三千步外若隱若现,老者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地回望杨定欣:
“杨师侄,怎么了?”
“回稟师叔,无事,但弟子今日一直有些心绪不寧。”
杨定欣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已带上了几分局促不安。
而老者闻言,原本有些亢奋之態的目光顿时一沉,继而以袖中枯瘦的手指掐了个诀,待確认四周並无异常后,才耐著性子压低声音道:
“莫要多虑,待会老夫自会暂破阵法,会一会那裴家小儿的护道人。”
“若能当场格杀自然最好,但若一时拿他不下,那便由你带走裴继涛』,然后按原定路线先行撤离。”
说著,清瘤老者说著从怀中掏出一只形质特殊的符匣,重重按进杨定欣掌中:
“你记住,这几张破禁符只能洞开二阶阵法数息时间,待会脱身之时切忌拖延!”
夜风卷著枯叶擦过杨定欣的靴边,她握著玉符的手心不禁沁出冷汗,但如此一符在手,多少也是添了两分底气,於是她却强自镇定地点头称是,隨即快步跟上了自家师叔的步伐。
轰一一!
片刻后,隨著一道刺目的雷光骤然撕裂夜空,筑基修士全力出手的灵力波动亦如怒涛般席捲而来,剎时间,客栈本身的禁制在这等威势下应声破碎,惊起內外一片慌乱喝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