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贵姓!”
“姓陈!”
李自归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沟通起来是真费劲。
“陈掌柜,我想问您,您跟楼上东南角房间住的那个书生模样的男人很熟吗?”
“啊?你说他啊,不熟,一点都不熟。”
“那我听他之前称呼您为陈叔,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亲戚关係呢。”
“有个屁,那傢伙是四天前才到这里住下的。他跟你一样討厌,喜欢套近乎。”
“我又没跟您套近乎—”
“但是你跟他一样令人討厌!”
陈掌柜发完了脾气,將头偏向一旁,又开始打盹。
李自归只觉得有些无语,人家都说岁数大的人觉少,这老头怎么回事,一天从早睡到晚?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啊·
不过李自归没当著陈掌柜的面说这种话,当然,他要是说得小声一些,这位耳朵不太好使的陈掌柜应该也是听不见的。
他转身上了楼梯,很快便回到了属於自己的房间。
冷红楼正端正坐在桌边等待著他回来,她一袭红衣明艷似火,那张绝美容顏纵然不施粉黛,也称得上是绝世无双了。
“冷姑娘,你方才听到我在楼下跟那掌柜的说话了吗?”
“听到了,但是我在房间里关著门,所以只听到了你很大声对他说话,过程没听得特別清楚。”
“这样。”
李自归坐了下来,以手肘拄著桌面,笑眯眯看著身旁的冷红楼。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中年书生也不在房里,老掌柜这会儿估计已经趴在楼下柜檯上进入梦乡了。
冷红楼抬眸望著他,眼神称不上含情脉脉,但是和对待其他人相比,她看向李自归的眼神已经可以用温柔二字来形容了。
“李玄鹤,你看我时的眼神跟看洛城街面上那些西域女子的眼神一样吗?”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冷红楼轻轻摇头回道。
她是真不知道。
她不知道李自归看待世间面容姣好的女子时是否都是同样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洛城的天气温度要比他们之前经过的所有地方都要高,夏季本就炎热,洛城周边还有沙漠地带存在。
房间里门窗都关著难免让人觉得有些透不过来气,察觉到冷红楼鬢边的细软髮丝都贴在了侧脸上的时候,李自归主动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想著通通风或许能凉快一些。
顺著窗口向外望去,能看到不远处一户人家里的妇女正在院子里晾晒被子,
她旁边还有个孩童梳著羊角辫,手拿拨浪鼓在院子里欢快跑著,毫不畏惧炎炎夏日。
李自归觉得那孩子很像从前的自己。
他转过身来背靠窗户,看著眼前仍旧安静坐在桌边的冷红楼柔声开口。
“冷姑娘,你想知道什么,你现在可以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