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又细细看了一遍批条上的附文內容,一掸纸张发出清脆声响:“你瞧瞧、你瞧瞧,偌大一个纠察总队,抠抠搜搜就给丫二十发子弹..:”
话音一转,又多少带著点酸溜溜的“醋味儿”。
“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老娘”,某些人虽然还没谈婚论嫁,却还是藏不住狐狸尾巴,有了这劳什子狙击步枪,就忘了曾经心心念念的驳壳枪...亏我费了好大心思,才给他重新淘换到一把!”
说罢,作势欲將字条揉成一团,被“心疼不已”的何金银一把抢回来,嘴里嘟嘟:“天津这一趟,没功劳、也有苦劳!结果就问张队换了这么一把枪,
还是缴获来的!怎么到了您嘴里,就那么、那么...跌份儿!”
词倒是现学现用,心里其实眼馋这件“宝贝”已久...昨晚难得赶上张队“大方”一回,又不能真的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狮子大开口,何金银索性开口討要脚行小楼那把被红隼遗落的狙击枪,只当是成全自己的“梦想”。
一桿春田枪,对张队来说,不算难事。这不,才过一晚,就有著落。
郭秘笑眯眯看著如获至宝的何金银,拍去他肩头尘土、故意板起脸来:“稀罕物,爱惜著点儿!要知道,咱们的队伍还在被人笑话是“方国牌”装备,一个连的轻武器就多达几十种!”
“连一级干部使得是“白朗寧』手枪,排长就成了『毛瑟』驳壳枪,班长端著『卡宾』衝锋鎗,战士们更是五八门,“三八大盖”、『汤姆森』步枪、老中正步枪...口径繁杂,样式各异,像你这么一把专业性极强的狙击枪,往往一个师都找不到一把!”
说著话一推何金银:“走吧!还愣著干嘛?跟我去领枪去!”
徵得其余两人同意,何金银与郭秘去纠察后勤处领枪,屋內要时间安静下来。
“多爷,怎么从老郭一踏进门,你丫就装孙子、一声不,这可不像你平日作风..:”
多爷站在窗边,盯著远去的两人缩了缩脖子,揣起手、说话嘟嘟囊,再没了刚才“讲课”时的意气风发。
“除了荣哥儿,咱爷们儿跟纠察队上上下下都犯冲,前阵子被张队这种大人物盯上就算了,谁要咱穿著一身黑皮呢...可这姓郭的打一进门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像是认定了咱爷们儿不是好人...“
说话间恶狠狠嘧出一口:“呸!我还看他不像好人呢!黑马白鼻樑,什嘛玩意儿..”
巧合的是,往后勤处去领枪的两人,也正在谈论多爷。
“荣哥儿,不是我有意搞分化矛盾,还记得咱张队『调虎离山』那一晚么?
事情就发在这帮留任警察上,墙头草、隨风倒,哪边风硬哪边倒,你前途无量,
该注意的地方..:一定要注意!”
何金银心中苦笑,別说郭秘,郝平川也是这副腔调,甚至说起来更直接。神色汕汕的想爭辩一句“不能一桿子打翻一船人”,郭秘却將话题一转,不再多谈。
后勤处,油毡布包裹著一桿通体枣红的长枪,枪身上被刻意磨去枪號的痕跡犹在,正是红隼的那把“春田枪”。不同的是,它重新被赋予了新的枪號、新的主人。
郭秘看著喜不自胜的何金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微笑。
“好枪!也不知,第一枪...谁来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