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坐在床上,手扯著浴衣的带子,满脑子想的都是昨晚。
那是她的第一次啊,对於一个女人来说,第一次总是不一样的。
十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抵死缠绵,可现在,他开口就轻描淡写地说离婚,要和她划清关係。
她觉得,心口的冷意正朝著四肢百骸蔓延,开口时语气也艰涩:“不是说……等奶奶的事情结束吗?”
江时羿靠著房间一侧的桌子,垂眼睨著她,语气平静到有些冷淡:“许鳶今天就回来了。”
她恍然大悟,却又觉得这话像是一把刀子,深深刺进她心口。
和江城其他爱玩女人的紈絝少爷们不同,江时羿只交过一个女朋友,就是许鳶,她没想到,他至今对许鳶念念不忘。
房门被敲响,打断了两个人的对峙。
江时羿去开门,外面是何亮送来衣服,他接过来,吩咐何亮:“昨晚我在对面酒吧遇到个女人搭訕,你去查一下监控,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被人下药这种事,总不能说算就算,更何况现在还给他搞出来这么大的麻烦。
他折回房间,从纸袋里拿出衣服,顾烟安静地在旁边看了片刻,忽然之间,她就笑了。
江时羿觉得莫名其妙,蹙眉盯著她。
顾烟还是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用手在眼角擦了一把,问:“你不知道我的连衣裙昨晚被你撕坏了吗?就算你不知道,你刚刚洗澡也应该看到了,那破裙子还是湿的。”
“江时羿,我也没有衣服穿,”她的笑停了下来,“可是你只叫何助理送了你的衣服,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从酒店走出去?”
江时羿脸色不好看,伸手去拿手机,“我让何助理给你买衣服送过来。”
顾烟没说话,她起身直接朝著浴室走过去了,她也想洗澡,可他给她留下的这一身痕跡,真是洗都洗不掉,她在洒下面流出眼泪又擦掉,身体的疼痛无法消解,好像蔓延到了心里。
她刚刚关掉洒,浴室的门被从外面敲响,江时羿的声音传来:“何助理等下会送衣服过来,我要去接许鳶,先走了。”
顾烟闻言,攥紧了拳。
他们之间话都还没说清楚,他昨晚对她做了那种事,现在就扔下没衣服穿的她一个人在酒店房间,想要去奔赴他的白月光。
她咬著嘴唇,几秒后,迅速拿一次性浴巾裹住身体,又擦了一把眼角,然后一把拉开浴室房门。
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江时羿脚步顿住,闻声回头,看到顾烟便是一怔。
她出来得太著急,长发披散在肩头,发梢湿漉漉地滴著水,浴巾毕竟不大,堪堪盖住那些重点部位,她锁骨肩头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吻痕就直接撞进了他的视线里。
十分刺眼。
顾烟脑海其实是空的,她只是无法压抑愤怒,觉得他不能就这样走,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双眼,开口道:“我不同意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