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的哥哥顾威被高利贷討债的人打了,目前正在医院里做手术。
因著这件事情,顾烟在医院陪著母亲忙到第二天清晨。
她身体实在受不住,既不舒服又很疲惫,便想著回家休息一下,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坐著两个人。
江时羿低头看著茶几上的什么东西,而一个年轻漂亮气质优雅的姑娘在旁边,正凑过去和他一起看,俩人头都快挨在一起。
她不用去猜也知道,这姑娘就是许鳶了。
她愣在原地,听说再多遍,和真的亲眼目睹都不同,这一瞬她还是感受一种尖锐的,锥心似的疼痛。
那俩人听见声音也朝她投来目光。
顾烟垂下眼去,拉开鞋柜想要换鞋,然而她的拖鞋却不见了。
她扭头瞥了一眼,这才在许鳶脚上看到那双属於她的拖鞋,她顿时感到一阵反胃,许鳶不觉得噁心,她还噁心呢,她索性关上鞋柜,也不换鞋子了,径直往进走。
许鳶比江时羿反应更快起站起身,对著顾烟微笑,“顾烟你好,我是许鳶。”
顾烟已经敛了情绪,上下打量许鳶一番,视线最后定格在那双拖鞋上,道:“幸会,没想到许小姐这么喜欢用二手货。”
她一语双关,许鳶的脸色瞬间就掛不住了。
而旁边那个“二手货”江时羿站了起来,黑著脸问顾烟,“昨晚你去哪里了?”
他白天和许鳶吃过饭並没回家,而是去了公司,和律师敲定了离婚协议,打算今天回来和她谈判,然而,屋子里安安静静,大床上没有一丝褶皱,很明显,顾烟昨晚也没回来过。
顾烟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这是第一次。
他当时看到,心头猛地一跳,一瞬间脑海掠过各种不好的猜想。
但跟著他一起来的许鳶扯著他去说离婚协议的问题,他便也只能將这些纷杂的思绪放一边,此刻见到安然无恙的顾烟,她还在那含沙射影说他是二手货,他心底的火气就又燃起来了。
顾烟根本没理会他的问题,而是拋出个问题给他:“你给我买避孕药没有?”
这下子,许鳶彻底愣住,扭头不可置信地看江时羿,“你们……不是说假结婚吗?!”
顾烟笑说:“许小姐真是单纯,一点不了解男人。”
她也不是真的想和江时羿要避孕药,扔完这个重磅炸弹,她直接迈步往臥室走去,在抽屉里翻找自己的银行卡。
昨天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哥哥顾威被高利贷討债的人打了,受伤住院,可是能要到的赔偿金还不够还债,他们是单亲,母亲陈秀梅没钱,她不得不想点办法。
她一边找,一边竖起耳朵,果然,客厅里已经吵起来了。
许鳶哭著冲江时羿喊:“你怎么能和她上床!”
江时羿此时已经在心里將顾烟大卸八块,但还不得不应付许鳶,他说:“那是意外。”
被人下药的事,他不想提,多少有损顏面,他拿出男人惯常倒打一耙的手段来,“你在国外不也找了个男人?你我算是扯平。”
“可我没有和他发生关係!”许鳶梨带雨道:“你知道我保守,第一次一定要留在新婚之夜。”
江时羿默了几秒。
也是因为许鳶保守,他第一个女人,最后居然是顾烟,这笔烂帐是扯不清了,他却依然没法坦然低头,“如果不是你坚持出国,这些事都不会发生,许鳶,別总把责任推在我身上。”
许鳶气得哭著拎起自己的包转身跑了出去。
外面门被摔得震天响,臥室里的顾烟垂下眼,唇角缓缓勾起。
床上散落著三张银行卡,顾烟用手机查了一遍,也只凑出三十多万。
她揉著额角,真切地感觉到头更痛了,这点钱根本不够堵顾威捅出来的窟窿。
她几乎是毕业就结婚,婚后做了家庭主妇,没有工作过,这三十多万还是她自己閒暇无事时炒股得来的,她並不非常热衷这个,都是小打小闹地玩玩,现在真要用钱了,手里也没多少。
江时羿给过她的卡里其实有不少钱,但她不愿动,那些钱理应用於家庭支出,她的自尊令她不愿意用他的钱来补顾威捅出来的篓子。
脚步声传来,江时羿没去追许鳶,而是走到臥室门口,视线扫过床上的卡,然后看向顾烟,“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