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李统领!”
“还有我!”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站了出来,齐声大喝。
其中许不休更是大步流星,走在前头。
李相鸣见状,心里一阵宽慰,兽潮虽然势大,但镇妖营的士气并没有崩溃,这已经很难得了。
他当即下令道:“磐阙司随我出战,绛陨司跟着副统领!鸣鞘司留在中军待命,偃迹和携运两司剩下的人马,继续在谷中构筑工事!”
说罢,他看向许不休等人,声音也变得激昂起来:“以我李家名义起誓,此战我李相鸣必定身先士卒,纵使血染战袍、魂断沙场亦在所不惜!尔等与我奋勇杀敌,建功立业!!”
“奋勇杀敌!”
“建功立业!”
“杀敌!!”
磐阙司上百名修士瞬间被感染,纷纷高声呐喊,恨不得现在就用手上出鞘的法器,狠狠砍在妖兽的脑袋上。
李相鸣不再多言,一马当先,闯入白茫茫的雾气当中,余下一道淡淡的绿色残影。
——
是夜!
当归山。
烛影摇红,在茜纱窗下晕开一片暖色。
曹延菌坐在梳妆台前,怔然望着散落的银簪与胭脂,纤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断裂的玉珏。菱镜在烛光的照耀下,映出一张憔悴的容颜。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曹延菌刹那间起身,却一下子止住动作,轻轻开口:“是童叔吗?”
门外沉默片刻。
良久后,才响起李相贞的声音:“嫂子,童叔护送芸姐,还未回来。”
曹延菌捏紧手中玉珏,又道:“相鸣回来了吗?”
“还没有。”
李相贞的语气顿时变得低沉。
此前,李相鸣多次遇到危险,曹延菌身上的鱼龙壁影都出现反应,但最多也只是闪过一抹血光,唯独这一次,直接裂开。
不必说,李相鸣遇到了危机,而且是生死危机。
综合族中正在讨论的兽潮南下事宜。
别说曹延菌,整个四房都乱套了。
然而,这些说出来,只会让曹延菌更加担心。
李相贞缓了缓,安慰道:“嫂子也不用太过担心,鱼龙壁影固然能感应到哥的生命迹象,但绝无我李家命牌精准。命牌不倒,我哥就不会有事!家里已经派出太伯公往猴儿谷方向探查,即便戴山兽潮真的南下,也奈何不了太伯公。”
房中沉默了好一会,曹延菌终于轻轻答道:“希望如此。”
李相贞闻言,立马朝着房间拱手说道:“嫂子,芸姐和相仁大哥都不在家,继业说他睡不着,想见你。”
“继业?”
曹延菌推开房门,目光落在李继业那张有些惶恐的小脸上,不由感到一阵心疼,招了招手:“快过来。”
李继业扑在曹延菌的腿上,素来沉稳的声音却有些颤抖:“婶娘,我又做噩梦了”
曹延菌连忙将他拥入怀里:“没事,没事的!”
叶芸前脚刚走,李继业正心绪不定。
恰好此时李家宣布戒严,禁止族人私自外出,尤其是人数众多的中庭,尤为严格。
连她自己都感到紧张,早熟的李继业,更是一下子察觉到不对劲,对母亲的离去忐忑不安,频频噩梦,别说修炼,连觉都睡不好。
“婶娘,我娘亲还会回来吗?”
李继业不知何时,眼尾已经有些通红。
曹延菌挤出微笑,点了点李继业的额头:“你娘去省亲而已,肯定会回来的!她怎么舍得你这个乖孩子呢?”
“婶娘,我怕.我怕娘亲不要我了。”
李继业说着,小声抽噎起来。
曹延菌没想到这孩子反应如此剧烈,轻抚了一下他的脑袋,安慰道:“你父亲本领高强,亲自去找你娘亲,或许你娘还没出蒲县,就回来了呢。”
“爹爹也走了”
李继业仿若未闻,反而更加伤心。
曹延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由看了院子外的李相贞一眼。
李相贞见状,刚想要说些什么,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他急忙回头,拱了拱手:“父亲!”
李谦河目光扫过院子里面的曹延菌和李继业,尤其是在李继业身上顿了顿,随后转头,吩咐道:“跟我来。”
李相贞不敢不从,小步趋上。
好一会儿,两人远离鸣菌院,李谦河才停了下来,沉声道:“出大事了!”
李相贞脸色剧变:“哥他.”
“不是你哥!”
李谦河没好气地打断:“要是你哥,我还能这么冷静?”
李相贞松了一口气,连忙追问道:“那是发生什么了?”
说实话,他这两天听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已经有些免疫了。
李谦河却是沉默了足足半盏茶功夫,才渭然叹息道:“叶芸她她的命牌倒了。”
话音刚落,李相贞浑身一震,露出不可置信的眼光。
叶芸虽然不是李家血脉,但以正妻的身份嫁入李家,便是李家人,所以李家也帮她制作命牌,和李相仁的放在一起。
两个命牌的效果是一样的。
叶芸的命牌倒下,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李相贞喉咙一阵干涩,他前脚才带李继业过来,途中没少安慰对方,结果后脚就传来消息,称叶芸陨落了?
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急忙抓住李谦河的手臂。
未等他开口,李谦河低喝道:“小声点!你想吵到延菌和继业吗?”
李相贞神情一滞,冷静下来,但依旧不甘心地问道:“大哥去找叶芸了,如今叶芸陨落,那大哥他”
李谦河闭上眼睛:“短短半日,你嫂子身上的鱼龙壁影破碎,相仁的道侣命牌摔落,家里已经彻底疯了。”
李相贞倒退两步,脸上写满了惊慌。
李家这一代,难得涌现出两位金丹有望的天骄!就连继字辈的气运都被吞了,至今未能涌现值得大力栽培的好苗子。
如果李相仁和李相鸣同时陨落,那么李家无异于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至少百年不得翻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