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个满脸憋得通红的中年男子上前:“没错,秦家杀我李家天骄,毁我李家根基,此仇不报,我等誓不为人!”
“誓不为人!”
仅仅两三个呼吸,堂内便有十多人气势汹汹地站了出来。祠堂外的大房子弟听到动静,更是不顾规矩,强行闯进来。
“血债血偿!”
“攻下红石谷!”
“誓与秦家不死不休!”
群情激昂之下,祠堂瞬间变得混乱。
李谦雄看到这一幕,怒喝一声:“够了!祖宗面前,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然而,大房被愤怒淹没,此刻已经顾不上家主的威严了。
那名红脸男子尤为激进,竟一头撞在祠堂的金柱上,头破血流之际,仍不忘厉声大叫:“秦家戮我在先,若家主畏战,我便以颈血告慰列祖列宗,我李家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我也愿死!”
“还有我!”
大房子弟接二连三站出来,个个悲愤决绝。
李谦雄看着他们,脸色铁青。
他又何曾没有愤怒?
李相仁不仅仅是大房的天骄,也是他早早就定下的下一代家主,他对李相仁寄予的厚望一点都不比大房少。
如今李相仁战死,他对秦家的恨意早已滔天,翻涌难平。
但此时此刻,戴山过来的兽潮,已经席卷了猴儿谷。包括青羊观在内的十多个修真势力纷纷从猴儿谷方向迁向当归山。
蒲东人心惶惶!
灵武门、上青原洛家等一众扎根蒲东的势力正翘首以盼,希望李家能主持大局,应付兽潮危机。
白露门也派人过来,一边拿出恒月门的旨意,要挟李家发兵攻打镇魂宗,另一边许以重利,邀请李家瓜分戴山。
哪一个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如果他现在就下令报复秦家,且不说胜算几何,单是赶到红石谷就要月余时间。
这期间,兽潮不管了吗?
戴山局势也弃之不顾了吗?
可偏偏这些难处,他还不能说出来。
大房子弟不在其位,不会体谅他,若他苦口婆心,反而还会让大房以为他在找借口,轻视李相仁遇害一事,这意味着轻视大房在家族的地位。
李谦雄紧紧握着拳头,扫过众人,大房那愤怒的目光却愈发咄咄逼人。
半响,他到底松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相仁之仇,我绝不会坐视不理。即日起,我就向秦家宣战,以明我李家决心。但报仇不是送死,秦家偏居蒲南,熟悉地形、以逸待劳,我等大张旗鼓南下,必然遭遇挫折.”
“我意与耿家结为联盟,以云荒矿脉为踏板,消灭秦家有生力量。待到时机成熟,便和耿家一鼓作气,攻入红石谷。届时秦家贼子,一个都跑不掉!”
大房子弟闻言,纷纷相视,情绪有所平复。
红脸男子也放下头颅,大声喊道:“家主既然有心为相仁报仇,我大房必当死力。”
——
“爹!”
祠堂外,李相贞匆匆追上李谦河的步伐,脸色急躁不安:“族会没有提到我哥,我哥他怎么办啊。”
李谦河回过身,目光复杂:“连家主都被大房绑架决策了,你两位伯公,甚至太伯公都有可能进驻云荒矿脉,你大伯又重伤未愈,家里还要应对兽潮,哪里挤得出人手找你哥?此事说不定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我们自己?”
李相贞脸色微变:“爹,你不会想去猴儿谷吧?锦衣房称那边遍地妖兽,太危险了”
“危险也得去!”
李谦河重重地打断道,随即长叹一声:“你哥命牌未倒,还有一线生机,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放弃他啊。你放心,我有四房支持,不会独自出去的。”
顿了顿,李谦河拉过李相贞的手,低声嘱咐道:“你嫂子现在心乱如麻,想必抱着和我一样的念头。你务必劝住她,陪她去愚园。愚园有曹家筑基,也唯有筑基修士能够在兽潮面前来去自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