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父子之死
布莱恩从未有过哪一天，要面临如此多的抉择，而且还是如此重要的抉择。
这关係到未来自己要选择什么样的方式继续生活。
是以fbi探员的身份走出大门，还是以黑手党的身份，站在老鸽的身边？
这是两条不同的道路，但从此之后，臥底的身份將不復存在，过往皆成序章，翻开新的一页。
蒙哥马利也听出了一些非同寻常的味道，他知道布莱恩这臭小子对黑手党產生了感情，玛德迟迟不传递情报，现在这是要彻底叛变？
自己拿捏不了卢卡，还拿捏不了这傢伙吗？
“布莱恩！”蒙哥马利警告，公然坦白了身份，“你给我冷静一点，別忘了你的身份和职责！你是臥底，不是真正的黑手党！你出现在卢卡身边，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你在黑手党演戏，別特么入戏太深！”
蒙哥马利其心可诛，故意说出这种挑拨离间的话，想要刺激卢卡，分裂这两人的关係。
以卢卡那多疑的性格，知道一切真相后，还能留著布莱恩？
布莱恩心中惶恐，之前还都只是暗流，现在一切都撕破脸皮摆上了台面。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卢卡，发现对方的表情並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用漆黑笔直的目光看著自己。那目光在很多人眼里就像一把冰冷的刀架在脖子上，布莱恩却並没有感受到任何敌意。
在卢卡的身边，布莱恩见过卢卡太多面孔，有时候老鸽面对敌人的时候，都能握著刀子笑眯眯地打招呼，但很少见到卢卡这种肃穆的表情。
他恍然才意识到，原来老鸽这种內心强大的男人，心里也会出现纠结的时刻，但老鸽要保持威严，又不想让別人看出来.未来老鸽面对自己用什么表情，全取决於自己此刻的选择。
“布莱恩，出去。”蒙哥马利依旧催促，“听见我的话了吗？赶紧出去！”
布莱恩置若罔闻，只是看著卢卡，坦白道：“抱歉老鸽，我是fbi派来的臥底，这件事我要先跟你坦白清楚以前我骗了你，”
那是因为老子主动让你骗.卢卡暗骂一声傻小子，说道，“布莱恩，你应该知道我很少给別人选择的权利，现在从我这里得到了，那就代表你还有资格站在我身边但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你应该明白这有多难得。”
布莱恩点点头，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自己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他看著同事们和医生陆陆续续离开房间，也跟著朝著大门口走去。
见到这一幕，蒙哥马利脸上露出了笑容，衝著卢卡递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鸽子，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堂堂纽约黑手党大佬，有一天也会被一个小臥底欺骗了感情，如果卢切斯家族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又会怎么看待你？”
卢卡表情不变，看都没看布莱恩一眼，淡淡道：“我以前刚加入黑手党的时候，我老大让我不要轻易相信家族之外的陌生人，因为你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联邦派过来的臥底。
我一直铭记在心，所以我很少给別人信任。但不可否认的是，人是有感情的生物，没有谁能绝对理性地判断所有事情。”
蒙哥马利调侃道：“所以这就是你感性用事酿造的错误？”
“错误？”
“你们犯罪集团就是这样，只有三件东西能维繫你们的团结。”
蒙哥马利摇摇头，“暴力、利益、感情。暴力產生规矩，利益促成目標，而感情..它是最不靠谱的东西，甚至还不如宗教信仰靠谱”
他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父子俩，“你看看，亲生父子之间的感情，多么深厚，到头来也要兵戎相见，血缘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为了拖累，全天底下没有谁的心臟比亲生儿子的更合適.永远別碰感情牌，除非你想让赌局变成俄罗斯轮盘。”
卢卡不可置否，斯帕拉赞这对父子的確是比较罕见的奇葩，黑手党中这种畜生都很少见，所以这对父子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哪怕是跪下来给fbi当狗，卢卡都不会感到奇怪。
“但有一点你说错了。”卢卡摇摇头。
“什么？”
蒙哥马利刚说完，只见布莱恩走到门口，伸手將大门关上，然后站到了卢卡的身边。
他的表情霎时间变得无比错愕。
怎么可能？
卢卡递给布莱恩一把枪，目光看著蒙哥马利，“知道唯一合法、又让人无比上癮的毒品是什么吗？”
就是那最不靠谱的东西。
蒙哥马利难以置信地看著布莱恩，衝著他大吼：“布莱恩，你疯了吗？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布莱恩拉开枪栓，“你眼睛瞎了吗？看不见我在干什么？”
“你是fbi！”
“滚蛋吧，当你要让我背锅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了。”
布莱恩摇摇头，“我尊重这份职业，但你现在已经不把我当人看看待了，酒店里面那些死去的同事，明明他们可以活下来，但却因为你的计划葬送了性命，一句我很抱歉就能揭过这一切吗？
刪了我的档案吧，就像你们对待当年的斯帕拉赞那样，从今以后，这世界上不再有个叫做布莱恩·奥康纳的fbi探员。”
蒙哥马利脸色铁青。
他转头看向了卢卡，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明悟之色，“鸽子，你们俩早就串通好了？”
將计就计，故意反向臥底到fbi，来刺探这件案子的情报？
那自己刚才对布莱恩说的那一切真相，全都会成为卢卡刺向自己的利刃。
“隨便你怎么想吧。”卢卡淡淡道，“你的態度无关紧要。”
说完卢卡打开了隔离间的玻璃门，准备拔掉这对父子俩的氧气管，“巴迪和斯帕拉赞死定了，今天谁也救不了他们俩。”
这时，布莱恩忽然跟过来，“老鸽，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