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区区在下。”
只是在说完这些后,柳浪心中多少有些后悔。
毕竟他是私自对薛断云等人透露“刘五”身份,还没知会“陈余”啊。
不过仔细一想,他便在心里安慰自己。
“想必老板不会怪罪於我。”
“他既然让这几人跟我一道行事,应该做好了让他们知道其身份的准备。“
“没错没错——”
薛断云等人自然不清楚其中猫腻。
他们兀自惊讶的看著柳浪。
人的名树的影。
別说“龙枪”刘五。
单是“漠北刀狂”柳浪一人,就已经是他们需要仰视的存在了。
何况那可是“龙枪”啊。
一江湖传闻中,枪道达到圆满境界的存在啊。
由不得他们不震惊。
良久。
薛断云方才回过神来,摇头苦笑道:“原来老板就是龙枪』刘五啊,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了。“
张三虎点头附和道:“我著实没想到。”
“原以为那刘五』枪道境界那般可怕,应是修炼多年的江湖前辈,没想到他那么年轻。”
张四虎挠了挠头,“看著比我还小几岁?”
薛断云闻言,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他出自天山派不假,但除了几位宗门长辈外,同辈中就属谢停云天赋最高、修为最强。
但是谢停云比起“刘五”来,同样相差甚远。
何况是他这位仅仅剑道小成二流江湖客?
“二位师弟休得无礼。”
“即便陈老板年纪轻,他的修为可不低,同样是我等的前辈。”
“是,师兄。”
“知道了——”
柳浪见状,忍不住叮嘱道:“我透露这些,还没经过老板同意。”
“还望三位老弟暂时保守秘密,待我问过老板之后再说。”
薛断云点了点头,“刀狂』前辈客气,不用您提醒,我等也会守口如瓶。”
张三虎、张四虎跟著开口保证。
正当柳浪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时,就听薛断云问:
“柳兄,不知我家师姐们是否清楚老板身份?”
“你师姐们——谢停云、沈画棠?“
柳浪摇摇头:“她们应该还不清楚这些。”
薛断云愣了一下,“先前大师姐告诉我们,乃是老板点头首肯,方才让我们留在百草堂里。”
“她,她怎会不知老板身份?”
柳浪闻言,颇为牙酸似的咧咧嘴,这次他是真后悔了。
但是如果不解释,让这几个傢伙跑去告诉谢停云沈画棠更糟糕。
他怕是得被陈老板一枪戳死。
想了想,柳浪只得道:“老板这么做,乃是为了萧家。”
“萧家?”
“说来话长,你们只需要知道如今萧家的境况並不好,老板也不想过於牵连其中。”
“所以他才隱藏身份,暗中帮助萧家。”
闻言,薛断云、张三虎、张四虎三人对视一眼,似是都想到了什么。
“薛师兄,你还记得当初师姐告诉我们的那些话吗?”
“她说沈师姐写信求援,让她赶来蜀州。”
薛断云点了点头,“大师姐她们也是为了帮助萧家。”
张四虎闻挠头笑道:“这么看来,老板的確是好,我就说——”
不等他说完,张三虎给了他一巴掌。
“说什么说?老板能出斩杀婆湿娑国马匪,便不可能是那些邪魔外道。”
“哦——””
见三人的疑虑打消,柳浪总算鬆了口气。
“话不多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按照老板吩咐咱们赶紧把粮食转移到另一处宅子里。”
“好——””
萧家,春荷园。
陈逸还不知他偽装之一已经被柳浪卖了。
不过即便他知道,估摸著也不会说什么。
正如柳浪想得那样他既然让天山派弟子参与到这件事来,就没打算隱瞒“刘五”这层身份。
此刻,陈逸结束持续两个时辰的修炼。
他看了看窗外。
不知何时起,天上阴云已是散去。
繁星点点间,一轮上弦月掛在夜空中,银辉光泽洒下。
庭院里落叶零落,时不时被水珠打在上面,发出啪嗒声响。
在寂静中传出很远。
“算算时间,楼玉雪答应的粮食该有信儿了。”
陈逸暗自嘀咕一句,便不再迟疑,起身换上一身黑袍。
然后他从床榻下取出藤箱,开始易容乔装。
该说不说,张大宝这个箱子內宝贝不少。
除了易容用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些用於练习开锁或者扒窃的各类物件。
五八门,应有尽有。
陈逸先前摆弄过,对此,他的评价只有一个—术业有专攻。
张大宝的师父“一指”的確有两把刷子。
没多会儿。
陈逸在脸上贴上两张面具,內里那一张属於“陈余”,外面则是“刘五”。
待他小心扫清脸上细微破绽,方才收拾好藤箱,悄然离开春荷园。
沿镇南街一路向南,直至城南的烟巷子的深处春雨楼。
这时候已近亥时。
除了烟巷这等寻问柳的地方,周遭一应人家大多早早歇息。
时不时还能听到类似猫儿叫春的声音。
陈逸倒是没想听这些噪音,奈何隨著他修为和技法的提升,五感早已今非昔比。
便是不去勾连天地灵机,也能听到三里內的一切动静。
没辙。
静待片刻。
陈逸確定四下里没有异动后,便闪身来到春雨楼的屋顶之上,悄悄进入一间静室。
他打量一番,便侧耳倾听找寻楼玉雪所在。
哪知没等他找到人,就见侧门被人推开。
不是楼玉雪是谁?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正当陈逸想开口打招呼时,却见楼玉仕连连给他使眼神,让他不免有些奇怪。
侧耳倾听。
他顿时察觉静室之外还有一道微弱的气息。
果然,下一刻,侧门再开。
一身素白纱裙的崔清梧正一脸平静的站在门外。
陈逸看清她样貌,便也明白了楼玉仕刚刚为何那个眼神。
他思绪急转,展顏笑道:“玉仕姑娘,崔事,別来无恙啊。”
崔清梧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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