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成就这么坐在自己屋中那乾净的板凳上生闷气,云若便安安分分、目不斜视地站在他的身后,也不管萧文成到底在想什么,屋子中显得愈发安静了起来。
因为萧文成不允许云若点灯,隨著天色渐暗,整个屋子也陷入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上去十分渗人,萧文成的心情也隨著此刻的天色变得阴沉了起来,觉得定国大將军夫人对自己不上心,但是若是他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屋子也是乾净异常,这也是定国大將军夫人日日派人来打扫的缘故,只是萧文成本人心胸狭隘,对这些事情视而不见,因此才会对定国大將军夫人心生怨懟。
两人坐了很久都没有一个人起来打招呼,这下子萧文成的心態彻底爆炸了。即便是定国大將军有话要对定国大將军夫人说,也不至於说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他们对自己不上心罢了,先前在西境的时候自己就观察到定国大將军对自己的態度一般,如今定国大將军夫人也对自己这般不上心,原本自己来定国大將军府本来就是来享福的,如今这种状况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萧文成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暗芒。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萧文成急忙收拾住自己眼中的戾气,隨后带著云若往院子中走去,一离开屋子就看见定国大將军夫人身旁的锦竹正带著一队下人,那些人手上拿著大大小小的东西,隨后就对著他恭敬的行了一礼。
锦竹起身之后挥了挥手,那些下人就鱼贯而入,將手中的东西全部堆在了萧文成的屋子里。见眾人手上的事情忙完,锦竹这才转头对著一脸震惊的萧文成道:“世子不必担心,这些东西都是夫人吩咐奴婢带来的,您安心用著便是。另外夫人叫奴婢来请世子前往大厅用饭,夫人说了,今晚是家宴,不用顾忌那么多。”说完,脸上便带著淡淡的笑容,隨后转身离开了。
萧文成看著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十分震惊。这么多的东西礼物,他刚刚到定国大將军府的时候,定国大將军和定国家將军夫人都没有给过他,如今这么大的阵仗,莫非真是定国大將军夫人心疼他在西境所受的苦,所以专门用来补偿他这个“亲生儿子”的,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刚刚准备的计划就派不上用场了,这定过大將军府里的人还可以再留一段时间。
知道定国大將军夫人还是在意他这个儿子的,萧文成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好了起来。不过就在下一秒,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云落对著他轻声问道:“那主子咱们要不要先去大厅用饭了,您不刚刚还喊著肚子饿吗?”
听见了云若的声音,萧文成也没有再纠结,对著他挥了挥衣袖,隨后直接朝院子外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著云若回答道:“还等著干什么?快点跟本少爷去吃饭了。”听见了肖文晨的声音,云若赶忙跟了上去。
刚走进饭厅,萧文成便看见了几双目光直直地著他射了过来,萧文成不知道为何,在对上定国大將军那锐利的目光的时候,竟然还有些心虚,但是待他看清了桌子上的人之后,他的眉头却不由地皱了皱。
不是是家宴吗?为什么这杭以冬和李斯年却能上桌?李斯年便也算了,好歹还是定国大將军的副將,但这杭以冬又是凭什么?要知道,杭以冬可是萧濯的妻子,先前也是住在这定国大將军府中的,身份有多敏感,也不用他再来敘述了,所以杭以冬凭什么能上桌?
萧文成的脸上根本藏不住任何心思,在他用疑惑又羞恼的目光看向杭以冬的时候,眾人就已经察觉到了他此刻不满的心情,但是这桌上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原本还算温和的气氛在萧文成的到来之后被破坏了完全。
原本坐在定国大將军府饭桌上的李斯年愈发感觉到了自己此刻的如坐针毡,本来他也就只是定国大將军的副將而已,原本此次来定国大將军府,一是为了护送定国大將军和瀟华淑人,二是因为定国大將军有话要跟他吩咐。原本在定国大將军跟他说完之后,他就准备离开,但是却莫名其妙地被留下来吃饭,而且还是在人家家宴的饭桌上,李斯年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坦。
他看了看浑身气势浑厚的定国大將军和定国大將军夫人,再看看另一边这拉垮著一张脸带著满眼愤恨的萧文成,最后再看看坐在自己对面满脸平静的杭以冬。
李斯年不禁有些奇异,这还没开始吃饭呢,就能感觉到这饭桌上的暗潮汹涌,怎么这行以东还能这么安安分分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因为观察杭以冬,李斯年原本有些不適的感觉在此刻也消失殆尽了,毕竟相比起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他更加好奇杭以冬到底是如何能做到如此平静的,毕竟连他一个外人都感觉到了此刻气氛的奇妙,他就不相信杭以冬会感觉不到。
原本安坐在位置上的杭以冬自然感觉到了来自对面那炙热的眼神,杭以冬原本在磨蹭著自己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隨后抬头望向了对面的李斯年。李斯年也没有想要掩盖自己行为的意思,见杭以冬看向了他,便对著杭以冬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杭以冬的嘴角不由得微微勾了勾。
原本在饭桌上看到李斯年的存在的时候,杭以冬也不由得有些惊讶,但是想想也正常,李斯年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晓他们计划的人,而且还是定国大將军的副將,定国大將军也乐得利用副將这个身份来掩盖一些他们的密谋,毕竟副將和自己的主將感情好,也正常不是吗?
坐在主位的定国大將军自然將几人的神色和动作尽收眼底,在目光划过萧文成那张肖似定国大將军夫人的脸时,定国大將军的目光不由得滯了滯,但是没一会儿他就恢復了正常,隨后对著满桌的人道:“虽然说今天是家宴,但是大家不必机拘束,咱们都是在西境一起吃过苦,上过战场的人了,也不必拘著这些小节,大家放开吃便是,如今既然人来齐了,那便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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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定国大將军的话,定国大將军夫人的脸上不由得划过了一丝微笑,隨后对著身后的嬤嬤点了点头,那嬤嬤立刻会意,隨后直接弯著腰走出了屋子。
没一会儿,嚇人们便端著大大小小的盘子走路了屋子隨后將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平的放到了桌上,即便是自己心情再不好,但是在萧文成看到了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之后,他的肚子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咕咕”的声音,但是因为在眾人上菜的情况下,他那道肚子叫的声音反而没有那么明显了,但是萧文成还是不由得红了脸,他立马抬头看其他人的脸,似乎是想要找出一丝嘲笑他的意味,但是眾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面前的饭菜上,根本没有在意萧文成是否有失礼的地方。
萧文成发现大家都没有发现他肚子打鸣这件事情,不由得轻轻鬆了一口气,幸好他们都没有发现,不然自己真的面子里子都丟光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原本还在羞愧的萧文成立马就加入了吃饭的战场,看见了什么好吃的就给伺候他吃饭,菜的侍女一个眼神,那侍女就立马將他想要吃的东西夹入他的碗中,来个一两次还不行,等到那些饭菜进入他的碗中之后,萧文成立马像是囫圇吞枣一般全部將饭菜扫进他的嘴里,还没吃完就紧接著让侍女继续给他夹菜。
侍女哪见过这种阵仗,虽然说自家將军是个粗人,但是也是跟京城中的人家一般,是守礼知礼的。在她被卖入定国大將军府以来,也是按照那些书香门第的下人的方式来培养的。像是萧文成这种吃饭吃的如此凶猛的样子,这侍女当真是第一次见。
但即便如此,侍女还是按照萧文成的吩咐给她夹菜,毕竟不管人家吃饭的模样如何,毕竟也是个主子,而不是像她一样是个任人打发的贱皮子。
就在萧文成大吃特吃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隨后看向了坐在上头的定国大將军和定国大將军夫人,见他们两人都认认真真的吃著自己面前的菜,谁都没有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时,萧文成这才鬆了口气。因为就在刚刚的时候,他突然之间想起来,三皇子先前吩咐过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守规矩,不能露出一副粗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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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西境的时候,他真的吃了太多苦了,一看真这么多吃的,就直接將三皇子的话忘在了脑后,刚刚想起来,便连忙去看其他人的反应,见其他人根本不在意,萧文成的心也放了下来,继续给那侍女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