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她也就不问了。
只如今两人开始调查霍青,今日就突然出现这事,不由得她不多想。
来安头垂得更低,语气带着忐忑:“夫人,小人,小人这次也不知。下晌小人从漕司回来时,大人还在司内,并无什么别的要紧事。不如小人现在去看看?”
“嗯,骑马去,快去快回。”
“是。”
陆逢时坐在餐桌前,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菜,却半点胃口也无。
筷子拿起又放下。
她起身走到廊下,天色已彻底暗下,府门口挂着的灯笼在晚风里轻轻晃着。
“春祺,”
她唤了一声,“去门房等着,若来安回来,立刻让他来见我。”
“是,夫人。”
春祺应声匆匆去了。
陆逢时去了书房,拿起自己画的脉络图,上面还有裴之砚不知何时补充的细节。
他去查吴柏的下落,莫非找到了人,但遇到了麻烦?
亦或是漕司的确出了紧急的事,让他来不及知会一声?
各种猜测,让她心绪不宁。
但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过是晚归罢了,不能自乱阵脚。
时间一点点过去。
梆子声由远及近,陆逢时终究是坐不住,准备亲自去前院看看,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来安回来了,只有他一人。
他跑得气喘吁吁,额上见汗,脸色在灯笼下显得有些发白:“夫人,小人去了漕司,大门已经下钥。
“守门的小兵说,下晌未时左右,裴大人便带着承德出去了,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也不清楚。”
她猛地看向来安:“裴二呢?他今日不是跟着家主?”
“裴二今日一早就被家主派去忙别的事情,至今未归。”
陆逢时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裴之砚把裴二也派了出去,自己又带着承德匆匆出城,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紧急情况才会如此。
冷静。
他不是莽撞之人,既然敢去,必定所有准备。
承德身手也不错。
“夫人,现在该怎么办?”
来安也慌得很,“要不要,要不要去报官?”
“报什么官!”
陆逢时打断他,语气冷厉,“漕司判官不知所踪,你去哪里报?找谁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你去门房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去。今日之事,不准对府里其他人透露半个字。”
“小人明白。”
来安应声,跑了出去。
陆逢时重新坐下,她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裴之砚这几日翻阅卷宗时跟自己提及的一些细节。
他最近似乎格外留意那些旧船最后一次登记在册的动向。
还有便是沿海几个废弃的私港码头。
私港!
陆逢时猛地睁开眼。
是了,那些未被拆解的大型海船,若是没有和其他船只混在一起,那最有可能停靠的便是人迹罕至的私港。
如此,才能完美地隐藏它们的踪迹。
吴柏一个致仕老吏,若要躲藏,或者被人藏起来,那些地方也正是最佳的选择!
裴之砚定是顺着这条线,找到了什么。
需要立刻确认,才会如此匆忙离开,甚至来不及留下话。
想通这一点,陆逢时的心非但没有放下,反而揪得更紧。
那些私港往往位于偏僻海岸,地势复杂,若霍青察觉出什么,他人生地不熟,极易遭遇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