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调出市场监控,1 月 2 日凌晨 3:17,確实有个戴帽子的身影在 “大海鱼行” 鱼池边停留,但从体型和步態分析,与王建军存在明显差异。技术组同步传来尼龙绳的材质分析:“与沉尸用绳属於同一批次,但王建军购买的绳子磨损程度较新,而沉尸用绳至少使用过五次以上。”
“所以你只是在搞不正当竞爭,没杀人。” 李明合上笔录,“但你知道你的行为造成了什么后果吗?你干扰了警方侦查方向,浪费了大量警力!”
王建军连连点头,额头抵在桌面上:“我错了,我真没想添乱…… 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我老婆说再这么闹下去,迟早得把儿子的学区房赔进去……”
审讯结束时,王建军被带回拘留室等候处理。李明望著他佝僂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刚当刑警时办的第一起案件 —— 也是因邻里纠纷引发的偽造现场,凶手用死老鼠栽赃仇人,结果误打误撞掩盖了真正的抢劫杀人案。
“李队,” 王芳拿著新报告走进来,“王建军的货车 gps 显示,他案发时確实在百公里外的养殖场。但我们在他手机里发现个有趣的线索 —— 他跟李国庆曾在年 12 月 20 日通过一次电话,通话时长 17 秒。”
“李国庆不是在海州参展吗?” 李明挑眉。
“参展是假,但通话地点是真 —— 就在东川市水產市场附近。” 王芳调出地图,通话定位点距离 “大海鱼行” 仅 200 米,“更巧的是,这个定位点旁边,就是刘卫国摆地摊的固定位置。”
李明重新翻开刘卫国的人际调查记录,发现其中一名菜市场摊主曾提到:“12 月下旬,有个穿皮夹克的男人常在卫国摊前转悠,买过东西,没讲价。” 根据摊主描述画出的素描像,竟与李国庆近期照片高度相似。
“张林,” 李明抓起外套,“通知技术组,把李国庆的 dna 重新比对,重点查他是否有兄弟或双胞胎亲属。王建军也许不是凶手,但他无意间帮我们扯开了关键线索 —— 李国庆和刘卫国,早在案发前十天就有了交集。”
有了这个消息之后,警方立即行动。
下午李国庆就被带到了刑侦支队的审讯室。
审讯室的铁门 “咣当” 一声关闭,李国庆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却止不住微微颤抖。他的目光频繁扫过墙上的 “坦白从宽” 標语,喉结隨著吞咽动作上下滚动。李明隔著单向玻璃观察了三分钟,才推开门走进来,手中的 dna 比对报告被捏出清晰的摺痕。
“李国庆,知道为什么带你过来吗?” 李明將报告摔在桌上,扉页 “排除嫌疑” 四个红字格外刺眼。
李国庆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我就说嘛!警察同志,我真没杀人!那天我在海州参加鱼展 ——”
“別装了,” 李明打断他,“参展证是假的,通话记录显示你 12 月 20 日就在东川,还跟刘卫国见过面。” 他抽出一张素描画像,“菜市场摊主认出你了,穿皮夹克、嚼檳榔,在他摊前买过鞋垫。”
虽然dna比对报告这边基本上排除了李国庆的嫌疑,但是对方在参展的时候確实撒了谎,而且他和刘卫国之间认识。这一点也是不可辩爭辩的事实,所以关於刘卫国的情况,李国庆应该能够提供一些线索,这也是为什么在dna比对。证明对方不是凶手的同时,李国庆依然要接受询问的主要原因。
李国庆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檳榔渣从嘴角溢出:“好吧…… 我確实见过他。我小舅子吴海龙做玩具批发,卫国常去他那儿进货,我们一起吃过两次饭。就这么简单,我发誓!”
“简单?” 王芳翻开笔记本,“吴海龙,35 岁,曾因销售偽劣產品被处罚,现在经营『海龙玩具批发部』。刘卫国在他那儿进的什么货?”
“就…… 文具、塑料玩具之类的。” 李国庆眼神飘向天板,“卫国想给儿子筹钱治病,摆地摊卖小商品,我小舅子就给他供货,赚点差价。”
李明突然拍桌而起:“12 月 20 日,你跟吴海龙通过电话,之后就出现在刘卫国摊位附近。別告诉我只是巧合!”
“我……” 李国庆擦了把额角的汗,“是我小舅子让我去探探卫国的底,他想找卫国借钱。”
“借钱?” 王芳挑眉,“刘卫国自己都穷得叮噹响,哪儿来的钱?”
“说是这么说,但小舅子听说卫国手里有批『值钱的货』。” 李国庆咽了口唾沫,“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反正那天我去问了,卫国说没有,还跟我发了顿脾气。后来我就回海州了,真没再见过他!”
有了李国庆提供的信息,警方这边立即对吴海龙进行了传讯。
审讯室的金属椅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吴海龙双手被銬在桌上,却翘著二郎腿,嘴角还叼著半根檳榔。他扫了眼单向玻璃,冲李明咧嘴一笑,露出被檳榔染黑的后槽牙:“警察同志,我可是良民,上次进去就戒了那玩意儿,现在靠看场子为生。”
李明將一叠资料摔在桌上,最上面是吴海龙的前科记录:2022 年因贩卖摇头丸被判两年,释放后频繁出入 “夜色” 酒吧等娱乐场所,近期与多名涉毒人员通话密切。“良民会买 50 米尼龙绳?会在水產市场拋尸?”
“买绳子是捆货!” 吴海龙提高嗓门,“我小舅子做玩具批发,我帮忙拉货装车,犯法吗?再说拋尸 —— 我 1 月 2 號晚上在『帝豪 ktv』看场子,监控能证明!”
王芳调出 ktv 监控:1 月 2 日 18:00-22:00,吴海龙確实在吧檯附近游荡,期间多次与服务员交谈,偶尔帮客人拎包。但李明注意到,他在 19:15 曾消失在监控盲区,19:25 返回时外套內衬沾有可疑水渍。
“这半小时去哪儿了?” 李明指著监控截图。
吴海龙耸耸肩:“拉肚子,蹲厕所呢。你们可以查厕所监控 —— 哦对了,那儿没摄像头。” 他突然冷笑,“再说刘卫国,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出狱后一直卖『果』,道上都叫他『拐子龙』,因为他右腿受过伤,走路一瘸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