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买橡胶手套和清洁剂?”
“我怕留下指纹和血跡,就去五金店买了这些东西。”周明低下头,“我知道自己逃不掉,从杀了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
在后续的审讯中,赵永强和周明又交代了更多细节。赵永强承认,他曾多次篡改公司帐目,涉案金额高达800万,而王小雨发现后,成了他最大的威胁。周明则坦白,他不仅参与了这起命案,还曾在南郊参与过贩毒活动,和一些社会閒散人员往来密切。
隨著两人的供述,整个案件的脉络逐渐清晰。警方根据线索,在南郊一处窝点查获了部分毒品,抓获了另外两名涉案人员。而赵永强藏匿的帐本和u盘,也在他郊外的別墅中被找到。
当审讯结束,赵永强和周明被带离审讯室时,天已经大亮。
不过案子还没有结束,秦川决定趁热打铁,既然审讯已经结束了dna,鑑定里边也已经確定了周明就是凶手直接在第2天一早带著周明去指认现场。
东川市北州小区再次被警戒线包围。周明戴著手銬脚镣,在四名荷枪实弹的特警押解下,缓步走向王小雨遇害的单元楼。他的头低垂著,不敢看向周围居民愤怒的目光,鬢角的汗水顺著下頜滴落在胸前。
“从哪儿开始的,自己说。”李明推了推周明的后背。一行人走进302室,屋內依旧保持著案发时的模样,只是乾涸的血跡已被警方用特殊药剂处理成灰白色痕跡。
周明站在玄关处,喉结上下滚动:“我敲开门,她一看是陌生人,立马想关门。”他伸出戴著镣銬的双手,比划著名推门的动作,“我把咖啡举起来,说『赵哥让我送过来的』,她犹豫了一下才让我进。”他的脚步缓慢挪动,指向客厅中央,“她坐在沙发上喝了咖啡,几分钟后就开始犯迷糊,说话都不利索了。”
张林举起现场照片对比:“你怎么確定安眠药起作用了?”
“她想站起来拿手机报警,结果腿一软又摔回去。”周明的声音发颤,“我当时就慌了,衝过去抢手机,她死死抓著不鬆手,指甲在我手上挠出好几道血痕。”他抬起左手,手腕处確实有癒合不久的伤痕,与张凯在死者指甲缝里提取的皮肤组织位置完全吻合。
李明示意他继续。周明走到沙发旁,突然跪坐在地:“我压著她问u盘在哪,她就是不说。我一著急就扇了她两巴掌,她哭著骂我是畜生……”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后来她反抗得太厉害,衣服领口扯开了,我……我就鬼迷心窍……”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用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性侵后怎么杀的人?”张林的声音冷得像冰。
周明抬起头,脸上沾满灰尘:“她瘫在地上一直哭,说不会放过我。我怕她报警,顺手摸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他突然起身,冲向厨房方向,特警立刻將他制住。“刀就放在这儿!”他疯狂地扭动身体,“我从背后勒住她脖子,照著颈动脉割下去……血喷得我满脸都是!”
这个动作与法医鑑定的“单刃锐器由右向左斜向切割”完全一致。张林举起伤口模擬图:“割了几下?”
“一下!”周明扯开衣领,露出脖颈处的青筋,“她当时就没动静了,我又补了一刀才確定。”他踉蹌著走到尸体躺过的位置,用脚划出“v”字形,“血就是这么流的,顺著瓷砖缝渗到客厅。”
此时技术员举起鲁米诺试剂喷洒,地面瞬间泛起蓝紫色萤光,与周明描述的血跡走向分毫不差。李明翻开勘查记录:“你清理现场用的什么?”
“在五金店买的工业清洁剂。”周明指向卫生间,“我用淋浴喷头冲了半小时,又拿拖把反覆擦地。”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著哭腔,“我以为很乾净了,没想到你们还能查出来。”
当走到窗台前时,周明主动交代:“杀完人后,我从这儿观察了十分钟。看到楼下没人,才从正门离开。”他比划著名翻窗动作,鞋跟在窗框上留下的磨损痕跡,与警方提取的足跡高度吻合。
最关键的物证比对在车库进行。周明指著王小雨的白色轿车:“尸体是从这儿搬到后备箱的。”他趴在车尾,模擬拖拽动作,后备箱边缘的血跡刮擦痕跡,恰好与死者背部伤口形状匹配。“我当时戴了橡胶手套,没想到车座缝隙里还会留下纤维。”他苦笑著看向张林,“你们连这个都能找到。”
整个指认持续了三个小时。周明將杀人、性侵、毁证的每个细节完整还原,甚至精確到移动尸体时碰到的家具位置。当他被押解离开时,现场勘查人员对照笔录和物证逐一覆核,从伤口角度到血跡分布,从鞋印深度到纤维残留,所有细节都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杀人案告破警方迅速將调查重心转移到赵永强挪用公款案上。当天在周明,將现场指认完之后李明带领专案组入驻海天贸易公司,开始对公司財务进行全面审计。办公室內,一摞摞帐本堆成小山,审计人员戴著眼镜,仔细核对每一笔帐目。
在赵永强的办公室里,警员们进行了细致搜查。保险柜夹层里,除了已被发现的偽造合同和银行流水,还藏著多个记录著秘密交易的u盘。其中一份详细记录了他近五年来,通过虚构项目、虚报支出等手段,將公司资金转入自己控制的多个帐户,涉案金额高达800万。
专案组对赵永强的银行帐户展开追踪,发现他將挪用的公款用於购买房產、奢侈品,还在境外开设了秘密帐户。这些资金的流向被逐一梳理,每一笔转帐都成为指控他的关键证据。同时,警方对与赵永强有资金往来的相关人员进行询问,一个个关联者被牵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