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灼出杜卡斯家族的烙印(1w)
从蜡烛烛台上移开目光。
马克·杜卡斯提起桌面上的羽毛笔,將尖锐的笔尖沾染上黑色染料后,在纸张上书写了起来。
一边书写,冷漠的话语声继续从他口中响起。
“早点死,我就能早点继承杜卡斯侯爵之位。”
“早点死,我就能早点规划,杜卡斯家族也不至於沦落到如此地步———”
一个接著一个的符號,在马克右手的移动中,书写在了纸张之上。
十分钟后。
马克手中一动,从面前胡桃木书桌中取出一根红色蜡封。
將其靠近烛台上正在燃烧著蜡烛,缓缓点燃。
红色蜡封照耀而出光芒,將马克的脸庞都是渲染成了诡异的红色。
马克將蜡封倒装方向,燃烧著的蜡封迅速融化。
几滴猩红的蜡封液体,坠落而下,恰好落在装入了信件的信封边缘。
等待蜡封液体渐渐冷却,开始硬化。
马克取下右手中指上的黑色纹章戒指,將黑色纹章戒指上的图案,印在了即將硬化的蜡封液体上。
隨著马克將黑色纹章戒指移开,冷却硬化的密封层上,留下一个大剑与盾的图案標誌。
將写好的两封信进行密封完成,马克对著书房之外,沉声叫道。
“来人!”
马克的声音刚一落下,两道敲门声后,书房的双开木门被推开。
一名身著制式板甲的士兵,跨著大步,来到了胡桃木书桌前方。
弯腰行礼,话语恭敬的回应道。
“侯爵大人。”
马克看了这名士兵小队长一眼,继续道。
“我需要你立即安排骑兵和快马,连夜將这封信送往王城凯旋城,亲手交给米歇尔殿下。”
“告诉米切尔殿下,灵礁港危矣!”
士兵小队长连忙应声:“是,侯爵大人!”
马克沉吟一声,继续说著。
“这一封,连夜送去灵礁港,亲手交给骑士长戈弗雷!”
“告诉他,从他收到这份信件开始,便是灵礁港的最高指挥官。”
“所有人都必须听从他的调派,包括劳伦斯·杜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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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小队长神情微凛,再次应答。
“是,侯爵大人。”
马克点头,开口道:“立即去安排。”
士兵小队长伸手接过马克手中的两封信件,不敢有任何的怠慢,退身离开了房间。
做完这一切,马克的身躯向后稍稍一躺,靠在了木桌的靠背之上。
抬起脑袋,看著书房上方雕刻著各种图案的穹顶,马克的眼眸中微微有些出神。
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书房再次陷入到了一片寂静之中。
直到几分钟后。
靠坐在木椅上的马克,猛然起身,向著书房之外走去。
推门而出,走在昏暗的走廊之上。
马克回头看了一眼,正准备跟上他的士兵,开口道。
“我需要静一静!”
四名土兵神情紧张,连忙停下了脚下跨动的步伐,不敢再有任何的跟隨。
收回目光,马克继续迈步前行。
在几名士兵面面相靚中,消失在前方的走廊转角处。
或许是因为夜已经深了。
偌大的侯爵城堡,除去时不时路过的巡逻士兵队伍外,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巡逻土兵队伍在看到他们的侯爵大人后,纷纷停下步伐,弯腰行礼,以示敬意。
马克只是隨意的看了他们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走过昏暗寂静的走廊,转过无人的转角—
马克脚下的步伐,渐渐的停了下来,站定在了原地。
在他的前方,一道双开木门的房间前,有著几名士兵正守卫著。
马克没有想到,在侯爵城堡兜兜转转的他,还是来到了多诺万的房间。
心中犹豫几秒后,马克迈开步伐,向著前方走去。
守卫在房间门口的几名士兵,听到步伐声,立马警惕的转头看了过去。
当看清黑暗中马克·杜卡斯的脸庞和身形轮廓。
士兵心中一惊,连忙低头弯腰,口中齐声呼唤道。
“侯爵大人。”
来到房间门口,马克目光扫视了几名士兵一眼。
还未开口说话,两名士兵脚下步伐一动,就要將多诺万的双开木门推开。
马克的嘴巴微微一张,想要开口阻止。
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隨著双开木门被两名士兵推开。
一股带著淡淡薰香和草药的气味,飘散而出,直接钻入到了马克的口鼻之中。
马克更是可以清楚的闻嗅到,那股气味中有著浓郁的腐肉味道在开门土兵疑惑的目光中,在马克脑海中犹豫之际。
一道低沉有力的话语声,从臥室中响起。
“既然都来了,还不敢进来?”
听到这陌生而熟悉话语,马克的眉头瞬间紧皱。
神情凛然,迈著大步,走进了面前的臥室大门。
隨著马克走进臥室,薰香草药和夹杂腐肉的气味,愈发的浓郁和强烈。
踩踏著地面上的地毯,来到臥室之中。
儘管有著一些陈列柜和家具的遮掩,马克的目光直直的盯著一个方向。
当马克站定在臥室中间。
借著臥室中墙壁上油灯的昏暗光芒。
马克清楚的看到,一道身躯正靠坐大床之上。
正是上一任的杜卡斯侯爵,马克的亲生父亲,多诺万·杜卡斯!
在马克记忆中,原本高大魁梧的多诺万,此刻满是乾瘦和骨干。
手臂之上,能清楚的看到发黄髮黑的皮肤下,弯曲缠绕的血脉脉络。
满是皱纹的脖颈上,更是在多诺万咽著唾沫之际,尖锐高鼓的喉结,在突兀的上下滚动著。
曾经那一头让无数年轻女人为之倾心的黑色长髮,此刻变得稀疏。
诡异的是。
明显病入膏盲的多诺万,那凹陷的颧骨脸颊之上,泛著潮红之色乍一眼看去,马克深知多诺万已然时日不多。
靠坐在大床之上的多诺万,一双眼眸直直的盯著马克,有力的话语声再次响起。
“怎么?连你的亲生父亲,都不认识了?”
“还是说,因为心虚,不敢面见於我?”
马克口中冷哼一声,跨著大步,走到多诺万的病床前。
身躯稳稳站立,从上而下,俯视著多诺万。
“心虚?”
“杜卡斯侯爵之位,本就是属於身为杜卡斯家族长子的我!”
说到这里。
近乎猛兽吼叫般的声音,从马克的口中响起。
“我为何要心虚?”
“我又何惧於你?”
多诺万没有话语。
那双带著渣的瞳孔,依旧是直直的盯著马克。
马克没有丝毫畏惧,自光冷漠的与之碰撞。
几秒后。
多诺万病態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很好!很好!”
“身为杜卡斯侯爵,身为杜卡斯家族,就是要有著这样的心胸和气魄!”
“就算做错了,也要错的义无反顾!”
“哪怕最终,杜卡斯家族血染沙场,万劫不復——”
“也应当如同破晓的烈阳,將整个卡拉迪帝国灼出杜卡斯家族的烙印!”
或许是因为刚才说话过於激动。
也或是因为受到多诺方的话语激励。
马克的呼吸急促,胸膛快速起伏。
多诺方依旧是直视看马克,口中继续说道。
“在如此时刻,为父原以为,会有著很多话语想跟你和劳伦斯倾诉。”
“讲述杜卡斯家族先辈的事跡,讲述杜卡斯家族曾经的辉煌—”
“或是,跟你倾吐这十几年的臥床苦闷———”
“亦或是,告知你为父思索良久的杜卡斯家族未来规划—”
多诺万的话锋一转。
“但是现在,为父认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你比为父想像中的要更加的执!”
“一旦认定了的目標,可以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的將其实现。”
“不管是为父的那些可能阻挡你道路的私生子,还是自视甚高的劳伦斯。”
“亦或是—为父!”
马克的眉头瞬间一皱。
他明白。
眼前的多诺万已然知道了他之前做的所有事情!
暗中杀害多诺万的私生子,剥夺劳伦斯的权力。
以及按领地医生在多诺万的治疗药物中,混合慢性毒药,加快多诺万的死亡速度!
但多诺万並没有点明!
多诺万自然看到了马克的神情变化,更是安慰道。
“就算如此,你也不需要有任何的自责!”
“身为杜卡斯侯爵,身为杜卡斯家族家主,唯一的使命,就是让家族变得更加的强大!”
“相反,如果你因为这些关係,这些人员,变得唯唯弱弱,止步不前———”
“现在的杜卡斯侯爵之位,已然易主了!”
“为父是老了,也病入膏盲了——“”
“但只要为父愿意,为父依旧有著废除杜卡斯侯爵的权力,也依旧有著这个实力!”
听著多诺万那带著警告之意的话语。
马克的身躯猛然一颤,脑海中更是瞬间闪烁过几道身影。
在书房中,为他分析献策的波尔多城守备长,多伊尔·加克。
被他派遣前往波尔克侯爵领地,进攻灵礁港的骑士长戈弗雷·哈维。
以及剑盾军团中的一眾统领他们,曾经都在多诺万的带领下,征战沙场,浴血奋战。
可以是说。
就是多诺万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
为什么这些杜卡斯家族的老將,面对著他的统领,不但没有任何的冷淡和刁难。
反而百般顺从,愿意出谋献策,孜孜不倦的为他分析当前局势。
更是愿意亲自带领土兵,进行对外征战!
直到这一刻,马克终於明白过来。
原来!
都是因为大床上的多诺万·杜卡斯!
就算多诺万·杜卡斯臥床养伤十几年,以往的威严和恩情让这些统领不敢有任何的异心。
就算他成为了杜卡斯侯爵半年不止。
依旧是深受多诺万的关照,才得意如此顺利的掌控整个杜卡斯家族,整个侯爵领地!
而他,却是让领地医生对多诺万,对他的亲生父亲,暗下毒手马克的心中情绪变得复杂,身躯更是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起来。
多诺方如同瞬间察觉到了马克的异常。
深邃且带著疲惫的眼眸,从马克的身上移开,看向了他那残破的身躯。
带著感嘆的话语声,从多诺万的口中响起。
“为父曾经以为,只要能守住杜卡斯家族,守住杜卡斯侯爵领,就足够了。”
“但是现在为父才明白,是为父老了,不敢去看到生命逝去,变成一具具尸体———”
“因为一旦面临著战爭,就註定会有著伤亡!”
“他们或是父母的孩子,或是妻子的丈夫,亦或是孩子的父亲”
“或许是因为到了这弥留之际,为父反而觉得,你的想法才是对的。”
“杜卡斯家族只有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才能让敌人恐惧,让敌人不敢对杜卡斯家族有著任何非分之想。”
“就算在不断变强的途中,需要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多诺万的目光转动,再次看向大床旁的马克,沉声道。
“所以——.马克·杜卡斯侯爵,按照你脑海中的意志大胆去做吧!”
“公爵也好,帝国皇帝也罢—”
“要知道,曾经的加洛林家族,也不过是艾尔芬尼帝国篡国贼而已!”
“加洛林家族硬生生的將现在的卡拉迪帝国,从艾尔芬尼帝国进行分割,自立成为帝国!”
“加洛林家族尚能成为帝国皇帝,我杜卡斯家族又何尝不能?”
听著多诺万那掷地有声,满是坚决的话语声,马克的身躯变得愈发颤抖。
看著靠坐在大床上的多诺万,马克的嘴巴蠕动,刚张开想要言语。
多诺万继续说道:“话尽如此,你可以退下了!”
马克的嘴巴瞬间闭上,深深的看了多诺万一眼。
弯腰行礼,退出两步,转身向著臥室之外走去。
看著马克高挑修长的背影,渐渐远去。
多诺万张开嘴巴,长吐一口浊气,脸上更是出现明显的释然之色。
长吐出的浊气,更是如同吐出了身体中所有的力量般。
多诺万再也无法维持住靠坐的姿势,身躯缓缓划动,最终平躺在大床之上。
呼~呼~呼多诺万的目光,直直的看著大床上方的臥室穹顶。
一口接著一口的厚重喘息声,不断从多诺万的口中响起。
多诺万的眼眸中满是晃动,似乎有著回忆和犹豫。
轻微近乎腹语的声音,从多诺万的喉咙中响起,
“那里——-那里虽然偏远贫瘠,但却能远离战火的喧囂。”
“就算很难,至少——至少还有著存活下去的机会—
翌日清晨。
早早醒来的林恩,正带著雷德在餐桌前吃著早餐。
一阵充满的脚步声,从会客大厅外响起。
咽下口中酥软麵包的林恩,稍稍抬头看了过去。
正是负责摩根镇巡逻的士兵。
巡逻土兵再次加快脚下的步伐,站定在了林恩四五米处。
弯腰行礼,话语恭敬的道。
“领主老爷,我等在巡逻之际发现。”
“韦斯利大人正带领著大规模的队伍,向著摩根镇行进而来。”
“这时候,应该进入到摩根镇范围之內了——”
林恩应答一声,“我知道了。”
见领主老爷没有下达指示和进行询问,护卫弯腰行礼后,连忙退了下去。
看了眼走出会客大厅的巡逻士兵,林恩收回了目光。
心念一动,打开【全息地图】,查看了一眼。
正如同巡逻士兵所说。
身看复合式盔甲,骑乘看战马的韦斯利。
带著厄尔利和后方的一眾甲胃骑兵,正护送著大量的劳动力,进入到了摩根镇之中。
或抱,或扛,或是推动著双轮板车.—
近乎所有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搬运著货物。
更有著一些身体还算魁梧的汉子,怀中抱著一头一头被捆绑的家猪林恩扫视了一眼后,將眼前的面板关闭。
韦斯利带著一千七百名甲胃骑兵,进攻波希镇的庄园。
只要不遭遇到埋伏,只要不陷入到数以万计的农奴包围之中。
被敌人覆灭的可能性极低!
骑兵们身著甲胃防御,手握五米长的翼形矛的长度优势。
只要马匹奔跑速度提升起来,他们就如同一把锋利坚固的尖刀般。
將那些没有任何甲胃防御的护卫和农奴,撕成碎片!
而且。
骑兵高机动性和灵活性优势,得到再一次的体现!
从他派遣韦斯利带著厄尔利和一眾甲胃骑兵,前往波希镇。
到现在韦斯利带著眾人返回摩根镇。
只是费了短短的两天一夜而已!
这也更加坚定了林恩不顾一切要扩大骑兵规模的决心!
吃完早餐,坐在木椅上休息几分后。
林恩带著雷德走出了庄园城堡,站定在了露天庭院的城墙边缘。
透过城墙墙垛的空缺,林恩的目光远眺。
呈现黑灰色的队伍,正在远处耕地间的碎石子泥巴路上行进著。
隨著时间不短推移,黑灰色队伍轮廓愈发的清晰可见,
直到行进队伍距离庄园城堡只有几百米。
借著庄园城堡城墙的高度,明亮的天色,林恩清楚的看到了战马上的韦斯利和厄尔利。
战马上的韦斯利和厄尔利,同样是广场到了城墙上的。
两人纷纷弯腰,想著他们的领主老爷行著礼节。
在林恩的注视下。
韦斯利和厄尔利带著身后的队伍,在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中,进入到了庄园城堡之內。
两分钟后。
在一阵攀爬阶梯的脚步声,伴隨著甲胃的碰撞摩擦声。
韦斯利带著厄尔利来到了城墙之上。
两人的目光转动,看到依旧是站定在城墙边缘的林恩后,没有任何犹豫大步迎去。
来到林恩的身后,韦斯利和厄尔利恭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