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只羊放两只羊赶
井底。
两位外貌年龄相近的少年一站一躺。
还站著的苏尝,除去脸上与右手的剑指略显苍白之外,並没有什么实质性损伤。
而昏迷倒下的白衣少年,则被压在一面泛著淡黄色光晕的沉重镜子之下。
一副喘不过气、隨时会死掉的模样。
看见这一幕的苏尝,读作於心不忍、实则打扫战场的隨手將这面在主人失去修为后,
一同失去烙印的雷部司印镜给收了起来。
收起战利品后,青衫少年脸上浮出一抹促狭的微笑。
隨后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对方背上,还伸手拍了拍这只少年绣虎的脑袋。
谁说老虎的脑袋摸不得。
这摸起来不是挺乖的嘛!
虽然苏尝坐在了少年崔身上。
但他也比刚才那面被催动的雷镜要轻多了。
所以昏迷的少年崔的呼吸也比之前匀称了许多。
瞧他不一会儿就能醒过来的模样,青衫少年笑拍狗头的动作便更加愉快了。
不用谢。
谁让我是个好人呢。
还有什么帐等你醒了咱接看算。
等少年崔幽幽转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上的那面雷镜已经消失不见。
不过此刻失魂落魄的他也没有心情去管一面镜子的事情了。
少年崔连续大口吸气吐气了一番,才缓缓適应自己如今的凡人之身。
隨后他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上好整以暇的苏尝,面露惨然,
“怎么不杀我?”
面对这个被自己、齐先生以及老国师崔,三方合力算计成如今这步田地的少年绣虎的灵魂发问。
青衫少年只是耸了耸肩,
“观赏观赏你现在这个落魄模样,不比直接杀了你更让人心情舒爽?”
这位少年国师被这话壹到语气一滯,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对方这话还真没说错。
瞧瞧自己七窍流血后的血跡还未乾,又面朝向下扑进了井底泥泞里的模样。
活像是只被人宰杀一半,又扔进了泥坑的鹅一般。
確实够惨。
但最惨的还是他一身原本十境的修为,此刻已经全然不剩半点。
先是算计不成道心破碎,再受文脉牵连掉五境。
然后又被苏尝用手中的春字印狠盖额头,打散最后剩余的下五境修为。
如今已经他除了这幅天生金骨玉肌的空躯壳之外,其他已经完全与凡人无异。
想到这的少年崔,不禁悲从中来。
他咬牙切齿的骂著另一个自己,
“老狗啊老狗!你居然坏到连我都骗!”
能听见他心声的苏尝,当然知道此时少年崔只骂那位老崔。
不是意味著对方对自己和齐先生心中没有愤怨,
只是因为这个少年国师很清楚形势比人强,不得不装作没看见罢了。
少年崔明白他要是说出一点不该说的话,让就坐在自己身上的苏尝听见。
这个青衫少年绝对会毫不客气的把自己这头少年绣虎,揍成绣不了一点的狗子。
所以他只能大声骂著另一个自己,而且越骂越起劲。
到最后,这位少年国师把自己沾满血污的脸一抹“既然他崔这么坑害老子,那老子以后就跟他划清界限。
从今往后,我就叫崔东山!”
隨后他望向身上的少年,好像是在询问对方自己取的这个名字好不好一般。
然而苏尝却並没有对他的名字给出评价。
他只是在心中计数完如今自称崔东山的少年,刚刚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与齐先生多少次之后。
便又掏出了那枚质地坚硬的印章。
看见身上的青衫少年再度手持印章,崔东山撕心裂肺的喊叫道,
“又来?苏尝我涂你大爷!你他娘的有完没完?!”
苏尝也不跟他废话,把刚才这句话算作五下。
加上之前计数的那些,连续给这只零落成泥的少年国师脸上盖了个满堂彩。
崔东山捂著自己都被盖出鼻血的脸,眼神幽怨的看著青衫少年。
那副小表情里充满了不敢怒,也不敢言。
看他服帖了许多的模样,苏尝这才缓缓收起印章,顺便站起身,走到白衣少年面前。
隨后他毫不客气的训斥道“从刚才起,你就跟谁老子老子呢?
搞清楚,现在你才是孙子!”
听到这话的少年崔眼神痴痴,也不反驳。
他只是艰难的用手撑地坐起身,坐姿像是个鸭子又像是只白鹅。
隨后崔东山又用带著泥渍的手,摸了摸已经不再流血的鼻子和依旧红肿的额头。
只感觉悲伤逆流成河的他抱头呛地,带著五分假音五分真哭的喊道“这日子没法过了,以后要被欺负死了啊.“”
还趴在井口上方观看的小宝瓶捂了捂耳朵。
这看起来也不大的少年,豪起来咋就这么吵又这么难听呢。
豪了一阵的崔东山一抹眼泪,看向身边的青衫少年。
他摆出一副任杀任別、认命了似的表情询问道,
“苏尝,你到底想怎么处置我?”
虽然崔东山一副豁出去了的语气,但他其实內心中还是十分志芯的。
毕竟在更早之前,驪珠洞天还未落地之时。
他按那老崔的意思,让大驪藩王宋长镜试探少年后。
齐静春就来见过他一次,跟他短暂的讲了一阵的物理和道理。
只不过物理课很长,道理课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