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似水,若是不动,就是死水了。
而他为了寻求和证明自己那份答案。
心中的少年早已死去许多年。
难怪连亲爷爷在恍间都认不出来自己。
想到这的老人轻声一嘆,不想再翻晒心中那些蝇苟和不堪。
所以他將话题一转,
“我爷爷正在找你,还请你在遇见他之后,帮我多多照看。
作为报答,我会对那条已经打定跟隨你的老蛟,在林鹿书院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並且儘量不让宋氏去打扰。”
青衫少年闻言翻了个白眼,
“你是你,崔老先生是崔老先生。
国师大可不必担心我对还未谋面的崔老先生有什么意见。”
崔挑了挑眉,
“那我就不用管林鹿书院了?”
青衫少一本正经的强调,
“该管还是要管。”
老人闻言有些哑然失笑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少年补充了一句,“该还的也要还”后。
就直接挥起手中的拳头衝到了他的面前。
崔明白对方这是在討回上次在棋墩山,被他当做削弱阴阳家与墨家对大驪皇室影响的棋子的仇怨。
心中权衡了一番利弊的老人,在犹豫了一下后,苦笑著没有躲闪。
隨后他就被苏尝毫不客气、也无滯涩的一拳直接打倒在地。
看著躺进路边丛的高冠老人,苏尝语气淡淡,
“我在红烛镇已经见过了谢实与曹曦。
你与那位天君最后做不做交易跟我无关。
但是拿无辜者的牺牲做战爭导火索,让我知晓或碰见,我不会袖手旁观。”
说完这句话的苏尝便带著几个孩子继续前行。
跟粉裙女童並肩而行的青衣小童,偷偷摇头晃脑,作妖作怪。
他还不知道自己刚刚面前那个老人到底是谁,是什么修为。
只觉得自家这位老爷的动作和狠话选的真是乾脆利落,不愧是鲤鲤姐的主人。
躺倒在路边丛中的老人,依旧仰头望天,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崔才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心口。
相较於肉体上的这点痛楚。
原以为那颗早已死去多年的心,在那个如白瓷般的少年投来纯净目光时,而忽然泛起的刺痛。
反而更加难以忍受。
老人望著悠悠蓝天,轻声呢喃,
“都一样的。这世间需要有人扮红脸,更需要有人扮白脸。”
就像很久之前,他听过的那句话一样。
没有魔,也就没有佛。
没有恶的对比,善就难以凸显。
强行破坏固有伽锁的事情他会来做。
至於在这之后。
被小师弟寄予厚望的苏尝,到底能不能与那些志同道合者,一起完成他们所期待的改变。
或许就需要崔东山帮他看一看了。
嗅著野的芬芳。
这位之后还要跟从北俱芦洲而来的谢实谈判的大驪国师,难得小憩了一场。
苏尝带著几个孩子走著走著,来到了新修驛路的尽头。
终於看到了那座比之前繁华许多的小镇。
苏尝带著几个孩子走过小镇东边新修的宽阔大门。
原本大门口那个守门的遥里遥过中年汉子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去了老龙城。
正式进入小镇,准备先去自家两个铺子那里转一转的青衫少年。
便看到街道那头,出现了一位青衣少女的身影。
正假装閒逛的少女也瞧见了他。
阮秀停下脚步片刻,確定无误自己没有眼后,就加快脚步迎面而来。
苏尝带著几个小傢伙迎向她,笑著远远打招呼道,“秀秀姑娘!”
阮秀一个喉字应声,小跑向青衫少年,站定在他跟前后,柔声道,
“回来了啊。”
苏尝笑著点头道,
“回了!”
一时间他们两两无言语,只是静静相看。
阮秀看著苏尝那依旧摇曳著有趣金莲的心湖,以及更加明亮的双眼。
心中那些对於少年远游回归之后,会不会沾染污浊的担忧就瞬间消失不见。
在苏尝从方寸物里,拿出那三包他亲手做的麦芽,递给青衣少女时。
阮秀那双桃叶眼瞬间幸福的眯起,笑得像是只嫵媚的小狐狸。
看吧,我就知道苏尝肯定不会在吃的方面让我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