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起来,她那山头和师长,估计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啊。
她立即有些后悔自己这个软柿子,为什么要跟著做出头鸟了。
江高台眼看队友要打退堂鼓,立即笑问道,
“不知道在隱官大人眼中,我这颗脑袋价值多少穀雨钱?”
苏尝摇头道,
“你是必死之人,不用我一颗神仙钱。
鎧洲刘氏那边,谢剑仙自会摆平烂摊子。
大家都是做买卖的,应该很清楚,自己不硬,靠山不靠山的,没那么重要。”
接著少年转头看向谢松说道,
“谢剑仙,先別出门了,省得他们觉得我这隱官,连杀鸡做猴都不敢。”
谢松重重呼出一口气。
终於可以出剑宰人了。
这次过后,自己又能积累下一笔战功,多收几个剑仙坏子做徒弟。
苏尝接著望向那山水窟元婴白溪,
“你家老祖,与剑气长城有旧怨,仇大了去了。
以前的长城不搭理你们,我来。
今夜你就別走了,我会让谢稚剑仙多跑一趟。
护著你们的瓦盆渡船,顺风顺水地返回扶摇洲山水窟。
与你们那老祖讲清楚,恩怨两清。
以后买卖照旧,爱来不来,不来,后果自负。”
这一次,轮到剑仙这一排,开始起身了。
野修剑仙谢稚站起身,笑著感慨道,
“不杀谱仙师,已经很多年了,真是让人怀念。”
白溪心中一紧,叫苦不迭。
扶摇洲剑仙谢稚是正儿八经的野修出身。
对方与扶摇洲所有仙家山头素无往来,而且从不掩饰自己对山水窟的观感极差。
苏尝又喊了一个名字,道,“蒲禾。”
一个面容枯稿的瘦高老者隨即站起身。
剑仙蒲禾,曾是流霞洲最为性情乖张的剑仙。
是在剑气长城问剑落败后,便专心留在长城隱居修行,
蒲禾起身盯住“亮钟”船主刘禹,眼神阴沉道“你那条渡船,瞧著不够牢固啊,不如帮你换一条?
一个躲躲藏藏的玉璞境剑修冷然,护得住吗?
我倒要看看那冷然,等我登了船后,会不会跪在地上,求我卖他一个面子。
等我日后回了流霞洲,再携二三好友,一起带剑去你家祖师堂做客。
不知道你家老祖李训会不会感谢你?”
这个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元婴修土,顿时呆立当场。
他不怕剑气长城的任何举措,反正不会死人,更不至於单独针对他。
但是怕那蒲禾的不依不饶,会连累他与整个宗门,生不如死。
蒲禾又看看流霞州一眾渡船管事“你们都是做生意的,喜欢卖来卖去的。
那么既然都是同乡人,卖我一个面子,如何?卖不卖?”
眾人面面相靚。
山上四大难缠鬼,以剑修为最。
那么一个打算不要脸了的剑仙,关键还是本洲人氏。
一旦结了仇,又將是何等难缠,显而易见。
这样的面子,能不卖?
大堂里逐渐安静,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同盟,此刻已经悄然在瓦解。
苏尝看著脸色逐渐苍白的江高台、白溪与傅恪,这三个八洲渡船那边想要提价的主心骨人物。
青衫少年脸上的笑容讥讽,
“你们吸长城的血,吸的连宅子都买到了北俱芦洲的砥礪山那边去了。
然后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小人物,挣钱辛苦。”
接著少年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道,
“想要在大战期间將长城家底掏空,你们真的不是妖族內应?”
江高台想起洲刘氏准备推动天下大乱,继而发战爭財赚更多神仙钱的谋划,面色不由得一愜。
隨后他恼羞成怒,愤愤不平,“你这是血口喷人!”
白溪和傅恪虽也都面色义愤填膺,但眼中却都闪过一抹心虚之情。
因为他们背后的两家宗门,背后真的有妖族身影。
苏尝轻轻呵了一声,
“除了极少数的必死之人,我说话做事情,还是很有分寸的,从不无的放矢。
要有受到波及和惊嚇的无辜人。
事后赔礼道歉,外加大把大把的赔钱,都会有的,谁也不亏。
但你们几个明显心虚的货色,不会真以为我喊了剑仙过来,就只是陪你们喝酒喝茶吧?
你们这些可以白白挣钱都不要,偏偏准备里应外合推倒长城的败类,也配?”
孙巨源也笑著起身,
“我与在座诸位,以及诸位身后的师门、老祖什么的,还是有些香火情的。
所以如果谁被冤枉了,需要赔礼一事。
不敢劳烦咱们隱官大人,我来。”
晏溟站起身,
“赔钱一事,我晏家还算有点家底,我晏溟来,赔完为止。”
一眾渡船管事面面相,这剑气长城,是来真的?!
中土神州的吴终於站起身,抱拳想做和事佬,
“隱官大人,无需如此,买卖只是买卖。
咱们双方,都各退一步,求一个皆大欢喜,求一个钱財上边的细水长流。”
苏尝只是单手托腮,另一手將一柄玉如意放在桌上。
原本还想附和的其他洲渡船管事。
认出这是那位范先生的信物后,顿时闭嘴。
他们不说话,流霞州、金甲州的一眾人也便默不作声。
苏尝望向大门外的悠悠白云,好像在自言自语道,
“你们真以为剑气长城,在浩然天下没有半点好人缘,半点香火情吗?
觉得剑气长城不用这些,就不存在了吗?不学你们蝇营狗苟的行事,就成了你们误以为剑仙都没脑子的理由?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青衫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面色森冷,
“正好,我不是君子。”
他伸出右手的缓缓一落。
剎那间。
大堂里。
眾剑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