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一警,便觉此处並非他所想像的那般冷清,里面有许多正在忙碌的年轻面孔。
这些身穿官服的年轻人,按照原本的南苑国官服礼制,品秩都不高,皆是堪堪入流的底层官员而已。
每间屋子都坐得满满当当,手握文书、穿梭於各室之间的青年官员,步履匆,神色严肃。
偶有两人並肩而行,也都在聊著事情,见到了苏尝后,他们亦只是略一拱手,便又投入到各自的忙碌之中。
青衫少年素来不在意这些虚礼,反而对种秋能找出这么一批实用干更感到欣慰。
种秋站在主院的檐下,笑著迎接苏尝。
他身边还有一位正在报政务的青年官员。
种秋不时给出答覆和建议。
两人问答间,言简意,条理清晰。
青年官员见到苏尝后,明显有些好奇。
只是他也看得出对方与国师还有大事商议,不敢隨意旁听,便果断告辞离去。
种秋將苏尝请到后院。
一墙之隔,別有洞天,墙角有一大丛芭蕉,浓绿得想要滴水出来。
与前边朝气勃勃的忙碌氛围又有不同,属於闹中取静。
石桌上放著古旧的棋盘棋盒,石椅则已经磨光了纹路。
想来这里应该就是这位南苑国国师常坐之处。
种秋和苏尝在石桌相对而坐。
稍作寒暄,苏尝便与种秋说起了正事,
“女冠黄庭很快便会和我一起离开藕福地,返回桐叶洲。所以她已经准备將镜心斋宗主转给周姝真。”
种秋点点头,
“那就请皇后娘娘准备好『因病去世”,然后再去坐镇镜心亭。
反正皇帝陛下已经对局势无可奈何,今后就由我们一步步推动变革。
我打算將北州四郡作为苏公子之前跟我说过的试点之地。
那里大灾刚过,人稀地多。无论是重分田亩,还是启用新法再塑秩序,都阻力很小。”
苏尝笑了笑,从怀中掏出几本小册子,
“具体政策擬订,你心中有数,我就不用再操什么心。民间发展与生產之事,这些东西或许可以帮上一点小忙。
我已经让敬仰楼对江湖放出话来,从今往后,敬仰楼不再评定天下十人。
想要取得飞升,要么在你这位代言人见证下以切评定排名,要么儘管挑战天道就行。”
种秋哈哈一笑,再无愁绪,与苏尝说道,
“有你这位服眾的第一人发话,以后便不用担心那些大宗师天天打出狗脑子来了。
倒是值得与苏先生一起共饮。”
说著种秋站起身,“我知道有一处酒肆的滋味不错。”
苏尝笑问道,“不会耽误国师处理事务吗?”
种秋摇摇头道,
“要是我种秋不在,事情就会变得一团糟,说明我並没有做好分內事,只会指手画脚·.
苏尝笑著起身,和种秋真正离开此地。
两人在一家街边酒肆,要了一壶酒和两碟佐酒小菜。
相谈间,种秋与少年交流了许多武学拳理与思想理念,受益匪浅。
在种秋离开后。
一个老道人凭空出现,就坐在苏尝对面,热闹的酒肆无一人察觉到不对劲。
老道人身前出现一只酒碗,酒水自己从酒壶倒入碗中。
他再伸手时,手中就多出一双筷子,夹了一块葱炒鸡蛋,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