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尝补充了句,“不过各有各的性子,你也不用学她。”
裴钱只敢微微张嘴,含糊不清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苏尝说道,“她叫李宝瓶,喜欢穿红袄,还喜欢喊我苏师兄。”
裴钱又小声问,“你很喜欢她?”
苏尝点点头。
红衣小姑娘说过,天底下哪有不喜欢李宝瓶的苏师兄?!
她是对的。
裴钱查拉著脑袋,垂头丧气,默不作声。
苏尝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裴钱委屈道,“下巴疼。”
苏尝笑了笑,背转过身,靠著窗台,望向夜空。
裴钱学著他,只是她个子小,就只能后脑勺抵住窗台了。
苏尝轻声道,“过了年,你就又长大一岁了,所以你要多读些书,多学一些字。”
说到这里,裴钱忽然小声问道,“如果我表现的好,能给我买几件衣服吗?”
苏尝头也没抬,“等到天冷了,会给你加厚些的衣裳。”
她嘀咕道,“已经入冬了,天气已经很凉了,而且你瞅瞅,我鞋子都破了洞,真的,不骗你。
要是我一不小心生病了,你还要照顾我,很麻烦的——”
说到这里,她抬了抬脚,鞋子果真是破了,果然露出了黑黝黝的脚指头。
苏尝看了看,“回去睡觉,明天还要穿新鞋子早起赶路。”
裴钱不再说什么,默默起身离开屋子,回到隔壁后,关上了门,立即笑逐顏开起来。
隨后她又板起脸,不让自己笑出声,扑在被褥上,一通欢快翻滚。
最后望向天板,踢掉脚上的破鞋子后。
想起苏尝那副模样,学著他默念了一句“回去睡觉”,她没敢说出声,然后做了鬼脸睡觉前,她跳下床,去点燃了桌上油灯,一觉睡到天明。
翌日中午。
在姚家人的送行中,苏尝抱拳告別,对头戴帷幕的女子笑道,“近之姑娘,在蜃景城除了帮九娘出谋划策,提防各路小人之外,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说一句冒犯的话,以后万一遇上了姚姑娘自以为过不去的坎,不妨问问我这个东家,再来做决定。
不用事事放在心头,独自承受。“
姚近之一位大家闺秀,此时竟也学这江湖人抱拳。
她双水润眼眸中满是异样光彩,朗声道,“青山不改,绿长流!”
苏尝跟著说道,“后会有期。”
姚近之未喝美酒,就已两颊桃红。
远处,朱敛笑眯眯道,“美人恩重难消受,秋波流转最留人啊。
隋右边负剑而立,视而不见。
裴钱斜挎包裹,跃跃欲试,接下来一路就可以坐仙家渡船了。
苏尝与姚家队伍挥手告別。
骑马的姚仙之屁股高高抬起,与黝黑小女孩使劲挥手。
一行人登上桂岛渡船后,小文望著蜃京城轻声感慨道,“可惜没能下一场大雪,不然爬一次照屏峰,看看蜃景城到底怎么个人间仙境。“
裴钱笑道,“那咱们等到下雪再嘛?”
这她围在姚近之身边,一□一口神仙姐姐,竭力討好那个她心底认为“不敢见人的漂亮娘们”。
事后姚近之果然送了她一份临別礼物,装在一个玲瓏多宝小木匣里头。
其中就有几枚辛苦收集而来的前朝孤品压胜钱,还有一枚造型古朴的木雕小灵芝,加上其它,零零散散十余件。
裴钱一开始本想著拐骗个几两银子最好,苏尝不会拦著,她自个儿拿著还不重。
结果姚近之给她出了这么大难题,裴钱反而不敢擅作主张。
还是姚近之牵著裴钱的手,將多宝匣交给苏尝,解释里头都是奇巧却不贵重的物件,希望苏尝不要拒绝。
苏尝本想婉拒,或是拣选其中一件就行了,只是姚近之坚持,苏尝只得帮裴钱收下。
对此裴钱没有丝毫不悦,倒是视为天经地义的事情,挺大挺重一木匣。
让自己背著去那啥老龙城,不累死个人?
这会儿她一边怂恿著眾人在蜃景城等大雪,一边乐呵呵想著又有一场分別,说不定可以拿到她最眼馋的真金白银了!
苏尝笑道,“那把你留在蜃景城?”
裴钱顛了顛包裹,握紧行山杖,铁骨錚錚墙头草,大义凛然道,“我突然觉得吧,还是赶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