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尝伸出左手,接引魂光,可偌大一座城,少说也有十万人,却没有半点魂光飘落到他手上。
青衫少年直视著下方,面容冷峻,“有人刻意折磨他们,收集他们的怨念和灵魂。”
隋景澄根本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自己的胆汁都要吐出来。
苏尝摘下养剑葫,拔起木塞递向隋景澄,然后將一叠符篆一併交给隋景澄,
“我们跟上去,你记得保护好自己。屠镇的这些人是衝著我来,你单独留在这里,未必安稳。
一会儿遇到危险就用符篆。”
苏尝驭使飞舟一掠而去,沿途发现被屠的还有五座城。
不且与第一座城镇一样,里面凡人百姓在遭遇折磨后,全部被收走了魂魄。
隋景澄一手捏著符篆,一手拿起养剑葫狠狠给自己灌了几口酒,压下了胃中的不適感强,
约莫小半个时辰,飞舟在一处山谷浅水滩那边停下。
苏尝一跃而下,站在岸边,“不是故意引我来吗?我既然来了,还不现身?”
隨著他话音落下,水面不过膝盖的溪涧之中,突然浮现出一颗覆有一张雪白面具脑袋。
面具边缘下传出一抹微笑嗓音,“中土神州无面人,恭候苏公子大驾光临。”
与此同时,各处崖壁之上飘落下数位黑衣白面具的刺客。
有一身姿娜的女子,一手持水粉盒,拈兰指,在往自己白皙脖子上涂抹脂粉。
有一人身材瘦小,蹲在一块巨大的阵法罗盘中。
有一位身材魁梧,如同一座小山的汉子,身上背负一张巨弓,腰间挎著六支黑色的长箭。
每一根漆黑的箭头上,都蒙绕著悽厉豪叫的冤魂身影。
那位唯一站在水面上的黑袍人微笑道,“开工挣钱,速战速决,莫要耽误苏公子留下一身武运。”
往脖子上涂抹脂粉的女子,嗓音娇媚道,“知道啦知道啦。”
那位身材魁梧的刺客摘下巨弓,挽弓如满月。
与此同时,瘦小男人了脚下罗盘,“请君入瓮。”
整片河滩顿时出现了一座光华流转的符阵。
光线交错,如同一副棋盘,然后不断缩小。
但是那一条条光线的耀眼程度也越来越夸张,如同仙人采出最纯粹的日精月华。
最后这张不断缩小的棋盘上无数条纤细光线,犹如活物攀援墙壁,如一张法网瞬间笼罩住那一袭青衫。
看见这一幕,身为山上阵法宗师的矮小汉子,扯了扯嘴角,颇为自得。
他布下的这个阵法有两大妙处。
一是让修士体內的灵气运转凝滯,哪怕仙人境也不例外。
二是任你纯粹武夫体魄再坚韧,都要被那些纵横交错的光线脉络,黏住魂魄,纠缠不休。
这等鞭之苦,已经不是什么肌肤之痛,类似凡夫俗子或是寻常修土,受那魂魄点灯的煎熬。
脂粉女子收起水粉盒,双手一抖袖,拿出两把篆刻有密密麻麻的古朴符篆纹的短刀,
在她前冲之时,左右两侧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子,隨后又凭空多出两位,好似无止境的分身。
百余个手持短刀的女子,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一起涌向那个青衫年轻人。
只有一位,冲向坐在飞舟上的隋景澄。
但是隨即就被后者的一道符篆打中。
砰然一声,女子分身化作一团青色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