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腻得能融化人心的蛋糕被毫无形象地大口分食,奶油的星屑沾在唇角也无人理会。
酒劲上涌后,威震北境的魔王娘更是全无形象可言。
她先是双手撑著梅芙的肩膀,像刚学会走路的魔蛛幼崽般摇晃不定,眼神朦朧地重复:
“梅芙.我好热哦—林恩亲过的地方—在发光—像点了符文—”
她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血浆果。
梅芙狂笑著拿起一块点缀著发光小浆果的点心递过去:“对对对!降降温?”
维丝珀丝接过,咬了一口,忽然直直地看向前方虚无的空气,喃喃道:“原来——-林恩的嘴唇温度比熔炉核心—低一点点说完这个重大发现,她脑袋一歪,彻底醉倒在软榻上,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断断续续的语从她唇间溢出:
“別——..別过来———林恩—.—额头痛¥
声音含混,带著委屈的鼻音,又仿佛还沉浸在那个惊心动魄的瞬间里。
“...钥是匙—政务厅钥匙.不行给你梅芙拿著记录水晶,半醉半醒地拍下了她家魔王大人最珍贵的影像素材,笑得前仰后合。
宿醉带来的头痛像一群顽劣的小地精在用凿挖她的脑髓,维丝珀丝在清晨挣扎著醒来时,
脑海里除了炸裂般的钝痛,只有一个念头尖锐地刺穿了一切混沌一逃离!
被反杀的羞郝经过酒精的发酵和梅芙的庆祝,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被施加了魔法一般,无限膨胀化为一种深入骨髓,淹没她对整个新都王宫掌控能力的巨大恐慌。
梅芙还在旁边的臥榻上抱著另一个枕头呼呼大睡,嘴角掛著可疑的晶莹。
维丝珀丝却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瞬间弹坐起来。
她轻手轻脚地滑下床铺,指尖冰凉,开始执行她有生以来最精密、最迅速的战略转移计划。
“绕开林恩!”
於是后来的三天,维丝珀丝一直都在避开林恩走路,
似乎是因为她需要一点冷静的时间?
整整三天。
三天里,林恩尝试了许多次,都以失败告终。
在通往她寢殿的主廊桥前,感应魔纹震动,维丝珀丝果断转身就躲进了旁边的侍女备料间;
在靠近东翼园的开放式空中栈道,林恩刚出现在栈道一端,就被后园冰棘隔离带旁的警戒符文捕捉到,维丝珀丝像个被踩了尾巴的幽灵猫,瞬间跑路;
尝试传讯约谈,回执的是女王陛下正在工作太忙,希望他能多等待一些时日。
这三次是最典型的三次。
第三天黄昏,当林恩在通往维丝珀丝的必经之路上时,他被气笑了。
“躲猫猫玩上癮了?”
维丝珀丝这种主动逃避真是没谁了。
於是,林恩决定认真了,他不会让维丝珀丝再逃跑了。
林恩就那样突兀却又极其自然地立在了维丝珀丝的书桌前。
“!!!”
维丝珀丝的手僵在半空,逃跑的动作被冻结了。
她微微仰头,眸子瞪得溜圆,里面倒映著林恩清晰的面容,以及那双深邃眼底毫不掩饰的带著几丝玩味和促狭的笑意。
巨大的羞窘感如同风暴,瞬间將她从头到脚淹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三天。”林恩终於开口,声音如同平时般低沉平静,甚至带著一丝慵懒,尾音却微微上扬,
蕴含著调侃,“伟大的北境之主似乎也太忙碌了吧?连个见面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了?”
“林恩!”
维丝珀丝像被烫到般猛地放下捂额的手,脸颊“腾”地一下燃烧起来,红晕瞬间从脸蔓延到脖颈,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诱人的粉色。
“我没有躲著你!你你別误会!”
她的声音带著被戳破心事的慌乱和一丝强装出来的气势,却因紧张而显得有些尖利。
她试图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脊背却重重撞在了冰冷的王座靠背上,退无可退,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维持魔王应有的威严,但那双水光激灩、写满无措的眼眸却彻底出卖了她。
“我我是在忙!每天堆成山的军政还有传回的情报物资调动圣域的態势,每一项都很关键!很紧急!哪——哪里有空—”
声音越来越小,最终那个“躲”字,被她死死咽了回去,只在唇边留下一个微不可查的颤抖。
她倔强地偏过头,看向角落里那株散发微光的魔植,似乎那里能长出救兵。
林恩静静地看著她挣扎,眼底的笑意並未退去,反而沉淀下来,化成一种更温和、更具穿透力的光。
他並没有像梅芙那样步步紧逼,反而轻嘆了一声,那嘆息声低沉柔软,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嘆息,如同一根羽毛轻轻拂过维丝珀丝紧绷的心弦。
“是吗?”
他语调放缓,少了几分促狭,多了几分真挚的探寻。
“那我是否该走了?”
维丝珀丝猛地转回头看他,急切地想要分辨:“不!我不是”
她有些语塞,此刻急得要命。
“珀拉。”
林恩微微向前倾身,缩短了那原本就不宽的距离,深邃的目光锁住她慌乱的眼眸。
“你这样会让我有点伤心。”
他的语气並非指责,也没有任何委屈的意味,更像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一个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感受。
但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柄无形的钥匙,精准地插入了维丝珀丝层层防御的心防。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维丝珀丝只觉得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骤然一缩,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了一下,酸酸胀胀的感觉瀰漫开来,迅速冲淡了之前的羞窘和慌乱。
她看著林恩,那张脸上没有惯常的掌控全局的从容,也没有之前让她心跳失速的狡点笑意,只有一片温和的平静。
当刚才的话,维丝珀丝的衝击太大了。
“我不能再继续当逃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