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指挥官狂吼一声。
“存续!”
数千名战士爆发出整齐划一的灵魂嘶吼!
剎那间,一股宏大、冰冷、坚韧、带著无尽重生渴望的群体精神力场轰然进发!
这股强大的意志衝击波,並非直接的物理伤害,而是如同无形的精神海啸,精准地冲刷向摇摇欲坠、军心涣散的联军残部!
那些刚刚逃出修罗营地、惊魂未定的士兵:
那些在军官呵斥下强撑著抵抗断后的部队;
那些在瓦尔德旧部莫索克和感染者屠刀下瑟瑟发抖的可怜虫他们的精神本就如同紧绷到极致的弓弦。
此刻,这蕴含著莉迪亚【永劫薪王】特质、代表著“毁灭中孕育新生”的庞大精神衝击兜头罩下!
“噗通!”“当唧!”
大片大片的联军士兵如割倒的麦秆般跪倒、瘫软,武器脱手,斗志瞬间瓦解冰消,灵魂中只剩下被更高维意志碾压过的空白与屈服。
他们抬头望去,只见那缓步迫近的黑甲赤潮,如同不可阻挡的天灾洪流。
抵抗?那念头尚未升起,便被“余烬意志”彻底碾碎。
战场上,瞬间被惊骇与死寂笼罩。
莉迪亚俯瞰著这片在她意志下加速崩溃的战场,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又带著神性的弧度。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要塞墙外的冻土之上。
在那里,一片浓郁得化不开、闪烁著金属质感的猩红正在疯狂蠕动。
它们像有生命的血管藤蔓,粗壮坚韧,顶端生长著锐利的骨质尖刺,贪婪地刺破厚厚冻土。
“咕嚕—·咕嚕—””
低沉诡异的吞咽声传来。
那是莉迪亚意志的延伸,植根於血藤峡湾的恐怖植物血藤!
它们感知著主人的意志,以及战场上瀰漫的“养料”气息。
此刻,联军溃兵成了它们最佳的猎食对象!
血色藤蔓如同灵活的巨蟒,从地底窜出,迅疾无比地捲住奔逃的溃兵,尖锐的骨刺轻易刺穿皮甲,贪婪地吮吸看温热生命的精华。
惨叫声此起彼伏,然后迅速干、萎顿,最终化为包裹在破碎衣物里的人形朽木,为这片冻土添上新的诡异雕塑。
它们吞噬著鲜血与恐惧,自身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粗壮、色泽更加暗红如血,並以蔓延之势追隨看败兵的足跡,如同在地表铺设了一层涌动扩张的猩红地毯。
毁灭的尽头,是新生沃土的养分。
残阳熔金,將最后的血色慷慨地泼洒在大地上。
高耸的雪狼要塞主墙上,莉迪亚的身影在斜阳中被拉长,如一尊披著血火的神祗雕像。脚下,是她意志驱使的血藤盛宴;
远方,是她力量引导的军团碾压一切的征服洪流。
联军的身影在这红与黑交织的画卷中,正如同残阳本身,急速地沉入冰冷残酷的地平线下。
人界北方,一个旧的时代在血色余暉中哀鸣崩解,一个燃尽旧日、意志燎原的新纪元,在她钢铁般的意志与血藤蔓延的轨跡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空气中瀰漫著死亡,混杂著圣力灼烧血肉的腥甜和旧神诅咒的阴冷。
温莎的手被夏洛特伤口溢出的那诡异的能量不仅侵蚀著勇者残存的生命力,更像有生命般贪婪地舔敌著她的指尖。
圣光凝聚成光针、祷文,在触及黑雾的瞬间便如同雪撞上烙铁,作响,化作一缕缕苍白的青烟消散。
夏洛特的身体越来越冷,苍白褪色的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破碎的血沫伴隨著微不可察的喘息涌出。
“坚持住!夏洛特!看著我!”
温莎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惯有的清冷平静,带著撕裂般的沙哑和无法抑制的恐慌。
圣典在她膝旁散开,金色的书页被污血浸染,再无往日圣洁的光辉。
她徒劳地將更多的、甚至带著本源圣力的光芒注入夏洛特的心口,如同將清水倾倒入无底的墨池,激不起一丝涟漪。
这反而让那诅咒的黑雾似乎更加活跃,在夏洛特苍白肌肤下显现出挣的暗紫色血管纹路。
“不不该是这样的”
伊莉丝瘫坐在几步开外,银色的甲胃沾满泥土与血污,头盔不知掉落何处,金色的长髮散乱地贴在汗湿的脸上。
她不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圣女,更像一个被遗弃在黑暗角落、目睹末日降临的迷途孩童。
那双曾充满坚定信仰的眼眸此刻空洞失焦,瞳孔深处倒映著常人无法看见的虚幻梦魔,要將她的灵魂拖入永恆的虚无。
那是远比战场杀更深的恐惧,是对自身存在根基被彻底否定的极端精神衝击。
“神律—·秩序·背叛了·他放弃了”
她喃喃低语,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周围侥倖未死於爆体或献祭的联军士兵,早已失去了战斗的勇气。
有人跪地痛哭,有人抱头蜷缩,更有甚者神志不清地挥舞著武器,对著看不见的敌人嘶吼。
瓦尔德以其生命为代价引发的连锁灾难,彻底摧毁了这支军队的核心意志。
他们脚下的土地,浸透了同袍的血与诅咒的能量,变得污秽不堪。
绝望像瘟疫般蔓延,比冬日的寒风更加刺骨。
有件事伊莉丝不得不承认。
自从林恩走了以后,事情就从来没有朝著好的方向发展过。
当初在北方有机会再见面的时候,应该不能犹豫,直接给对方跪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