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闻言不著急回答,心中警惕。
民族问题是件大事,尤其是少数民族政权建立的国家,对待起来更要谨小慎微。
不然,一念之差,天崩地裂。
“臣做事,不论胡汉,只论对错。”
“你胡说。”
“我儿农何罪之有?”
慕容垂眼眶通红,长子已去,三子又亡,不由得悲从中来,两鬢苍白。
王耀看嚮慕容垂,轻蔑的撇了撇嘴角:“別说慕容农办的那点破事你不知道!那畜生杀了多少人都记录在案,帐本都在尚书台,想查阅请自便,至於查案是尚书台、廷尉的事,你级別不够。”
王耀不留情面,一席话懟的慕容垂血气翻涌,老血一吐,差点昏死在地上。
不等小黄门来搀扶,慕容垂揩去嘴角的血渍,直愣愣的盯著王耀。
“假设我儿有罪,只惩一人即可,为何施罪於眾鲜卑,那些鲜卑百姓何其无辜。”
慕容垂声音沙哑,带著哭腔,宫中多人被其情绪调动,纷纷落泪。
“天大的笑话,你以为我在滥杀无辜?真以为鲜卑欺压汉人无人知吗?廷尉积压的状纸都堆成了山高。”
“百姓用法律的途径来解决,是给法律一个机会,是对法律的尊重,不是百姓必须求你,百姓是尊重你让你来办,你办不好百姓有力量解决问题,为什么?百姓有刀!”
“当百姓拿起武器的那一刻你们谁来平息百姓的怒火,你慕容垂有这个能耐吗?”
王耀越说越亢奋,怒火喷涌而出,指著眾鲜卑谩骂。
在场眾人表情不一,苻坚陷入沉思,权翼面露担忧,眾鲜卑惶恐,其余少数民族酋长只是冷眼相对。
“报,秘书侍郎赵整有急事求见。”
这时小黄门从门外进殿,趋走递上奏摺。
苻坚闻言有些困惑,“赵整?不在宫內办公有何事?”
“宣。”
王耀闻言好奇,回头看去,只见一人进殿疾趋。
“陛下,绣衣使者王皮行至灞桥,重新返京,如今已快到未央宫。”
“既已急行,何必再反?令他速速东去。”
苻坚还以为遇到什么事情了,估计王皮想来求情留任京城,这可不行,放他出去好好磨练磨练,也算对得起丞相。
“陛下,还是宣来见一见吧?”
赵整面带苦笑。
“哦,为何?”苻坚有些好奇。
“此时,只怕半个长安的人都围在王皮身边。”
“什么?”
朝中眾人譁然,“左右中兵、都兵何在?”
“莫急,莫急。”
赵整看眾人误会,赶紧出言解释。
原来王皮出城的时候,就大肆宣扬自己为绣衣使者,將在灞桥启程,要去关东六州巡视。
王皮故意让马车走慢些,等来到灞桥的时候已经来了许多人。
正当眾人见王皮下马车,准备迎上前道贺的时候,看到王皮拿出一把斧头。
將马车劈砍,车轮埋在地下,车身投入灞水。
口中高呼:吾皮,受天恩为绣衣使者,虽受命前往关东,但朝有奸佞,不敢远行,当不惜此身,为国除贼。
一番动作下来,引爆了在场眾人。
不多久,长安城多数人都知道了王皮的壮举,自发在街边为王皮声援。
苻坚及朝中眾人闻言默然。
这时门外传小黄门通报声;“员外散骑侍郎、绣衣使者王皮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