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长安虽然还未进入盛夏,但早晨的阳光依旧照的眾人暖洋洋。
“听说了吗?昨日王侍郎就回到长安了。”
“真假?他不是才走了一个月?”
“这还能有假,昨天陛下在宫內可发火了,约好的淑妃也一直晾著,都等著急了。”
“你这消息都是哪来了?”
“你忘了,我侄子是小黄门。”
“还是你狠,自己亲侄子都能送进去。”
“嗨,这有啥,他还谢谢我呢。”
宫外等候的人越来越多了,两人怕被听到,也停止交谈。
“时辰已到,诸公进殿。”
不一会,只见小黄门宣宫外大臣进殿,参加朝会。
苻坚端坐殿中,又是长时间的匯报。
“陛下,吏部尚书侍郎在宫外请求面见圣上。”
小黄门从侧门弯腰进殿,小声说道。
苻坚略微停顿,“宣他上殿。”
片刻,王耀进殿,朝中诸臣除了早已知晓此事者,其余人纷纷惊奇的看著他。
这廝怎么会来的如此迅疾。
“臣,尚书郎耀,回京復命。”
王耀声音鏗鏘有力。
“怎样,现如今还坚持自己的看法吗?”
苻坚认为王耀有些不可理喻。
“当然。”
“讲讲在偽晋的所见所闻吧。”
苻坚不在此事多做纠缠。
“既然诸公在此,那耀就斗胆陈述。”
王耀虚身行礼。
“某出使南方十余天,途径州县,从地理上来说,长江一带固若金汤,果真天险。”
“偽晋內外上下一心,都將我大秦视为仇敌,眾志成城,人心巩固。”
“农业发达、商旅遍地,依託水路,粮草、兵戈转运极快,莽然进军,反而越陷越深。”
苻坚闻言越发不喜,昨日若不是苻丕在旁边迴旋,自己就將其直接轰出宫去。
“如你所言,偽晋就攻不得了?”
苻坚有些失望,认为又是一个劝阻他统一华夏的。
“当然不是!”
王耀回答果断。
“说来听听。”
苻坚让他继续讲。
“如今偽晋有大三矛盾。”
“一是內外离心,偽晋方镇和中央本就不和,多年来爆发多次衝突,如今的上线一心也是貌合神离,只有大秦解除高压姿態,其內部矛盾就会凸显。”
“二是其中央內部不和,偽晋士族高门掌握权力多年,如今小皇帝快要加冠,其弟司马道子也对权力充满欲望,必不甘心皇权受到士族压迫,待其成长几年,中央內部就会爆发夺权之爭。”
“三是士族和寒人之间的矛盾,士族把握上升渠道和社会生產资料,让底层百姓只能依附於高门之下。”
“在九品中正设置之初,朝廷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招集品德优良之士,野无遗才,人人都有机会上升。”
“结果第一批登上高门者不愿下去,把持著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上的最高权力。”
“为了不至於逼反底层百姓,取消了人丁税,但却通过增加杂税继续敛民。”
“朝廷口口声声劝导百姓要勤劳,勤劳才能致富,结果农民干到八十还在地里挥洒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