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养得起,数百到数千都可。
粮食和衣帛都是现成的,先招揽五百人训练。
不是王耀不想多招,而是梁邹就这么多人,部曲人数多了会影响耕种。
能让百姓天天吃饱,身子骨养起来了还怕没兵源?
不可能的。
至於梁邹四家豪强的粮食与衣帛帐目也要做些手脚,不然这么大一笔数量,长安肯定要收走大半。
王耀想一会写一会。
李良也凑过来看看。
第一个三年计划!
“嘿,郎君你是真准备扎根梁邹了?”
李良可不认为自家郎君能在梁邹待多久,可能哪天苻坚消火了,就会把王耀重新召回长安。
“既然来了,总要做些事情。”
王耀不知可否。
早饭时,王耀询问二哥准备呆多久。
“我可要好好在青州各郡县转转,你就放心做事吧。”
王皮拍了拍王耀肩膀,以示鼓励。
饭后,王耀想著邀请眾人去梁邹县城坐坐,谁知王皮直接拒绝了。
“我们这一千多口人,不怕吃垮你们啊?”
王皮和吕然上马,和王耀告別。
“走了,我接下来几日好好在青州转转,敲打一下这韦家老小子。”
“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记得给二哥传信。”
兄弟之间不需要过多的煽情,王皮一行向乐安方向赶去。
“泰寧,將大家都召集过来。”
得益於韦钟將梁邹县衙一锅端,不然各曹这么忙,想全部聚在一起可不容易。
诸吏卒吃完早饭,正等著王耀开腔,然后回县衙办公呢。
“明府召集我等所为何事?”
新任主记程坤看眾人来的差不多了,知道大家都有些不解,因此挑开话题。
“诸位往上倒三代没什么富贵人家吧?”
王耀不直接回答,反询问诸吏卒的家底。
“当然,往日我等只能做些脏活、累活,梁邹县上上下下职位都被四豪强把持呢。”
提起旧事,眾人还是不免唏嘘。
往事不堪回首。
“那你们被豪强欺压,在落魄时最关心的事情是什么?”
“明府,俺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能有口饭吃都不错了,那还敢想別的。”
“对啊,我家几口人可全指望我这微薄的俸禄过活。”
“我家也是。”
王耀的问题好像打开了话匣子,眾吏卒交谈个没完。
“肃静。”
李良在旁边维持秩序。
“不要紧。”
王耀笑著摆摆手。
就要让大家诉诉苦嘛,不然接下来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看氛围烘托差不多了,王耀开始进入正题。
“各位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其实我也是,家父年少时曾卖箕畚为生。”
“眾所周知,梁邹四家谋逆被诛,其田產数量数倍於百姓。”
“接下来,我只要你们做一件事,那就是--分田!”
面对这些吏卒,言语上不需要过多修饰,就能调动他们情绪。
分田,凭此二字足以。
“怎么个分法?”
有人提出问题。
“造册在籍,包產到户,男女同分,去后退田。”
王耀话刚落地,就有许多反对声音。
“什么,男女同分?这怎么能行。”
“对啊,给女人分这么多田,谁来织布?”
“別的都行,男女同分建议明府再考虑下。”
这时代对女性的恶意依旧不曾消减。
归根结底还是和百姓穷困有关。
当一家养活自己都费劲时,男婴视为年老的保障,养儿防老的观念深入人心。
至於女婴,常溺死或卖与人家做童养媳。
若以女性分田,无人织布为理由,剥脱女性劳动的权力,太过可惜。
毕竟男性徭役更是劳累。
“泰寧,將如今梁邹田產与人口数量讲一下。”
王耀並未开口反驳,有时候,数据更直观。
“行,我来讲几句。”
李良站出来。
“梁邹如今田共二十七万亩,口八千五百四十人。”
“梁邹分田与占田不同,有年龄限制,十五岁方可受田,六十还田。”
“如此要去掉十五以下及六十以上者,共两千三百二十二人。”
“剩余六千余人,每人可分田四十亩,再以户为单位,每户分桑田二十亩。”
“此外分田之后还可继续开垦,开垦的新地可免十年田租。”
李良侃侃而谈,讲完后场下吏卒面面相覷。
合著县里一二號人物都商量好了,那还问我等干嘛。
“俺家也能分田吗?”
有吏卒小心询问。
“当然。”
王耀肯定道。
“只要是在乡里者均可分田,至於你我在县衙当差的就无分田的必要了,不要和百姓抢饭吃。”
“另外,从本月起,尔等俸禄在之前基础上加五成。”
听闻能加薪,在座吏卒无不喜笑顏开。
“此次分田,尔等务必要尽职尽责,如有褻瀆傲慢者,清除县衙,其家不予分田。”
王耀最后还不忘敲打眾人,丑话说在前面,免得有些吏卒懈怠。
“定当不负明府所託。”
眾人凛然,收起心中的小九九,这位可是连豪强都敢剿灭的狠辣人物,还是不要触他霉头。
商討结束,王耀將分田事务全部交给李良处理,他带著少数吏卒返回县衙。
没办法,总不能都留给李良,县衙总要有几个办事的。
至於门亭长,昨日王耀就安排他先行一步,返回县城了。
一来是让县城居民安定下来,二来是让妻子李蕊姝放宽心。
等王耀走后,李良也不墨跡,以陶、李、张、田四家为据点,將吏卒分为四部。
点四名老练干吏为首,陶李在北,李良负责,张田在南,主记程坤负责。
因为前期做过功,所以这次王耀只留给眾人十天时间宣传、登记、划定新的村落。
十天后正式开始分田。
至此,王耀构思的第一个三年计划,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