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君子一言駟马难追，可那也要看对谁的承诺。

既然贾道时不能超度她妈妈，只好退而求其次，將这麻姑给超度了，也算一件善事。

贾道时神色凌然，眼射寒星，將剑横於眉前，三色剑印凝实，剑身瞬间浮现出金色纹路，散发灼灼耀光。

“此印，可开轮迴。”

噗呲！噗呲！噗呲！

贾道时连捅三下，將麻姑爽快地送走了。

“还有你们！”贾道时猛地转身，笑容狰狞，剑尖指过台下的死人们。

…………

半个时辰后，贾道时拖著疲惫的身躯，走了出来。

此次收穫颇丰，贾道时扶著门框，看了眼面板。

【你以大慈悲之心，超度鬼魂一百一十三人，总计功德一千两百三十一点】

【累计功德：一千四百三十一点】

贾道时用衣袖擦去剑身上的血水，缓缓插回剑鞘里，长舒一口气。

这等恐怖的积蓄，恐怕待他独步天下的时候也用不完。

不过天外有天，凡人之上还有仙人，以后走什么路子，又该何去何从，他也说不清楚。

想到这，他只觉得浑身乏力，拖著步子，一步一个血印走下楼去，殷红的血跡在他身后蜿蜒。

本以为自己这身血污会嚇到他人，结果一路走来，周遭却是死寂一片。

回到二楼。

贾道时轻轻推开雅间的房门，入目的景象却让他眉头一皱。

只见素绢画屏上，斜竖一道泼墨般的血跡。

烛火摇曳，光影斑驳，那张精致的小桌静静佇立原地，桌前却不见柳、秦二人的身影。

目光瞥到画屏之后，看到一双精致的翘头丝履，走过去，发现是那青衣侍女紧闭双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贾道时半蹲下身，伸出那满是血污的手，拍了拍侍女的脸。

“小兰？翠翠？青青？睡得倒挺死。”

贾道时摇了摇头，只觉得口乾舌燥，移步回到桌前，抱著酒瓶大口喝起酒来。

就在这时，听到一声急促的大口吸气声，“公子饶命！不要杀我！”

“谁要杀你？”

贾道时扭头，疑惑看向那青衣侍女，莫非是那封广廷心中不爽，又回来闹事了？

“谁要杀你？”贾道时又重复了一遍。

“啊啊啊啊啊！！！”

青衣侍女刚睁开眼，便看到一个血人立在那里，衣服上还吧嗒吧嗒往下滴血，顿时两眼一黑，又嚇昏了过去。

贾道时有些无语，此时他身上煞气也重，心又浮躁，更没有玲香惜玉的心思。

径直走到侍女身边，抄起酒瓶，毫不犹豫浇了下去。

哗啦一声。

贾道时像个恶匪一样，拎起侍女的衣领，將她拽了起来。

昏迷的侍女睫毛颤动两下，缓缓睁开眼，入目是一双猩红的眼眸，正冰冷地瞪著她，见状又要尖叫。

贾道时立即將食指摁在她唇边，轻轻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谁要杀你？回答我。”

“唔……”

侍女呼吸急促，双眼含泪，娇小的躯体微微颤慄。

片刻后，从她毫无血色的唇间，颤抖著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

“秦……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