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陆长野猛地转身看去,才发现竟然是吴修月,当即鬆了口气:“你一直在这?!”
经过白天一遭,夜晚回到家里这样安全的地方,警戒心消减了很多,以至於没发现她的存在。
吴修月双眼泛红,咬著嘴唇,一下扑倒他的怀里,哽咽道:“我睡不著,怕你有事,就私自跑来了,没告诉別人……”
胸口传来湿热触感。
陆长野轻抚她的后背,看了眼窗外明月,眼中闪过焦急,低声道:“我没事,你先回去。”
吴修月抬头道:“公子还有要事要做么,修月在外面等就好。”
他確实有件紧急的事要做,眼下只得先答应她:“好,你在外面等等。”
……
在她离开后。
陆长野重新坐回椅子上,身前桌子摆著一张平整宣纸,右手紧贴著毛笔,左手压在宣纸的左边缘,隨后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似乎一股天罡气,虚无縹緲,凭空產生,牵引著他的手。
一开始在桌子上来回触摸,像是盲人一般,隨著右手摸到毛笔,左手摸到宣纸,方才停下。
左手找著宣纸落笔处,右手点下毛笔,双手配合,一边摸索,一边下笔,最后画出一张像是地图样的图案。
右上角写了个“三”字。
隨后牵引的天罡气息消失不见。
陆长野缓缓睁开眼,夺回双手掌控权,拿起桌子上的地图,隨后从另一侧的书架上,拿出另外两张宣纸。
三张一一平铺在桌子上,从左到右,宣纸的右上方分別写著:“一”、“二”、“三”。
三张地图,虽然画的歪歪扭扭,但能勉强看出走向。
“第一层,这里应该有个狱卒……”
“第二层,这边拐角处有个守卫,这里有个牢头看守,估计有链气阶段,以我现在的实力,不超过一重应该就能对付。”
“第三层跟第二层差不多……但会有个典狱长。”
陆长野在第三层最右侧的楼梯井里画了个五角星,最后舒了口气:“苗岳,辛苦你了。”
虽然脑子里有天牢里的通关记忆,但不知实情,贸然计划,还是不够保险。
毕竟这不是游戏,失败就是死。
三天前他私自见过苗岳,苗岳得知他的担忧之后,毅然决定自己先进天牢,为他探明方向。
於是陆长野將从赵玄霓那里得到的牵引丝线,绑到了苗岳的手上,让他来代替自己画出天牢的地图。
……
弄完地图路线之后,便將三张宣纸收了起来。
陆长野推开门,才发现外面又下了雪,月亮被云层遮挡,地面已经成了白色,屋檐瓦片上盖著一层薄白色。
吴修月走了?
他低头一看,发现她蹲在墙边,抱著膝盖。
“公子……”
吴修月撑著膝盖站起来,似乎被冻著了,鼻尖耳垂通红,头髮肩膀上一层白雪。
陆长野將她拉进屋內,拍了拍头髮与肩膀上的积雪:“冷么?”
吴修月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包油纸,展开后,里面是一簇湿噠噠的梅子,表面像是水,又像是油。
“这是我爹这个月从山里菜的,星宿树梅,一共就这些,全都做成果脯了,给你吃。”
陆长野怔了下。
之前调查过她的家里,星宿树梅是她父亲的营生,每个月到山里采一些,做成成品后,卖给乾坤楼,换个五六两银子,对於普通人家来说,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对吴家来说,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这东西很稀有,生长环境特殊,时而喜阴,时而喜阳,阴阳不定,功效药效却不如一般药材,只有一些喜欢吃些稀奇古怪的有钱人会买来尝尝。
但也仅限於此,更有钱的大户人家,有更好吃的东西,更好用的东西。
做不大的东西,便没人愿做,也就没什么营生手段的普通人看得上。
吴修月拿起一颗,送到他嘴里,翘首盼道:“好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