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內暖黄的灯光忽忽闪闪。
青霄顿时流下眼泪,顺著脸颊流到下巴,滴到他的胸膛,咬著嘴唇哭了许久,最后开口轻声道:
“你就是我的道基。”
她义无反顾地坐下,隨后轻哼一声,秀眉微皱,紧闭著眸子,像个小猫一样轻轻伏到他的身上,颤抖著声音:“疼……”
陆长野轻抚,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放轻鬆……”
屋外月牙与枯枝缓缓交匯。
屋內的脚丫晃又晃……
浪潮將屋內的温度卷的越来越高。
……
半个时辰后。
青霄躺在臂弯中,额头多了些细汗,有些幽怨地说道:“你怎么没轻没重的。“
陆长野笑笑:“不都是你在动吗?”
“你……”青霄双颊醉红,背过身子:“烦死你了!”
陆长野轻轻抚住她肩,本来想温存一会,结果被小手啪啪打了回来。
“別碰我!”
“好好好……”
“你去关上灯……”
熄灯后。
又过了半个时辰,黑暗中一具滚烫的身体靠了过来,没说话,只是拉著他的手指晃了晃。
陆长野故意问道:“干嘛啊?”
手指又晃了晃,不过幅度明显大了些。
依然无动於衷。
青霄见他这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心里渐渐有了火气,挪动身子蹭了蹭,有点不专业的引诱。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
终於没了耐心,咬牙道:“陆……长……野!”
撒气一样再次背过身去,侧躺著。
想到刚才自己那副样子,心里又羞又怨,委屈地眼泪要掉下来了,却突然感觉后背一暖,隨后耳边传来声音:“生气了?”
“哼。”
“你不该把后背露给我……”
“你能怎么……誒,你,嗯……”
小屋的床再次摇啊摇。
夜风引得竹更娇。
……
又过了半个时辰。
青霄抱著他的手臂,一脸羞红:“你从哪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长野舔了舔嘴唇,品尝残余的淡淡味道,问道:“你不喜欢?”
“不喜欢!”
“那这里怎么回事。”
青霄身子一软:“那是,我出的汗……”
“我觉得你不诚实,该打。”
青霄眼看著他又要来,眸子里的目光夹杂著忐忑、胆怯、哀求。
“別……唔……”
“……誒那是脚,不能……”
……
半个时辰……
青霄一脸幽怨:“你现在就开始欺负我了。”
“这才哪到哪,你知道对於老夫老妻来说,什么才叫真正的欺负吗?”
“什么啊?”
“就是看到爱人洗澡都无动於衷。”
青霄白了他一眼,显然不信。
“那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尊重吗?”
“不知道。”
“就是不含而立。”
青霄愣了下,若是今晚之前她可能不明白,但是经歷了人事……顿时羞红了脸,锤了他一拳:“臭流氓!”
陆长野笑了笑,將她搂得更紧了。
两个人静静躺著,谁都没说话,只有安静的呼吸声,和彼此的心跳。
听著月光滑下。
夜风吹得摇篮曲越来越小。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青霄开口道:
“长野……”
“怎么了?”
青霄缓缓坐了起来:“我该走了。”
她脸上的落魄和孤寂,让人格外心疼。
陆长野心里一酸,坐起来紧紧將她抱住:“我会去找你的。”
青霄枯萎的眼睛有了亮光,虽然她知道三清教內门有多难,但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会信:“要多久啊?”
“你说多久好一些?”
“三年?”
她突然想起来云茉那晚也说了三年,於是紧急改口:“两年!”
陆长野笑道:“如果我晚了呢?”
青霄皱著鼻子,恶狠狠地说道:“晚一个月,我就刺你一剑!”
话音刚落,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抓著他的肩膀,在咬了两次的那个地方,再次咬了下去。
“嘶——”
陆长野忍著疼,將她抱得更紧。
青霄鬆了口,取了些肩膀上渗出来的血,隨后低著头不知在搞些什么。
过了小会,她抬起头,举起手腕,亮出內侧的一枚红点。
“这是……”陆长野轻轻摸了摸,好像与一般皮肤並无区別。
“硃砂咒。”青霄笑盈盈地,似乎在炫耀:“用情人的血点缀,破之即死。”
隨后眯起了眼睛,幽幽道:“来,我给你也点一个。”
陆长野伸出手腕。
青霄盯著他看了许久,方才冷哼一声:“我怕疼,才不给你点。”
……
外面鸡鸣响起,意味著天將明。
二人穿好了衣服,在床边,互相整理著对方凌乱的部分。
陆长野看著她的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讚嘆道:“你怎么这么好看?”
青霄想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微微扬起下巴,同时眼角余光盯著他,想看他还说什么。
“誒你干嘛?”
哪知道陆长野竟然单膝跪了下去。
青霄心里一急:你该不会要拜我为师吧?!
那可不行!
於是情急之下,她也跪了下去。
陆长野愣住了:“你干嘛?”
青霄也一脸懵:“我看你这样……”
他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枚戒指:“在我们那呢,把戒指戴到你的手上,这叫求婚,站起来吧。”
青霄有些摸不著头脑,但还是明白“求婚”两个字,只是刚站起来,发现他还跪著:“你也起来啊。”
“流程就是……”
陆长野还没说完,眼看著她又跪了下来,衝著他伸出白皙手掌。
“我不,就这么戴。”青霄又將手向他那边伸了伸。
陆长野不再强求,將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嗯,现在你是我的了。”
青霄嗔了他一眼,隨后翻来服务看手上的戒指,越看笑容越甜,甜著甜著眼泪又下来了。
因为终於到了分別的时候。
……
院子內。
天边已经看到了一丝丝亮光。
短短一个多月,却给了她一辈子都会忘不掉的回忆。
青霄满眼不舍,颤声道:“两年啊,你要记得。”
陆长野点头:“多晚我都会去,大不了让你捅两剑。”
隨后一拍脑门,从怀里又拿出来一颗海螺,放到她手里:“这个……你明天路上听听,不要现在听啊。”
说著说著还老脸一红。
这海螺缺了一个角。
青霄知道是他又录了什么腻歪的话,破涕而笑,笑了一会儿,渐渐平静下来,翘起脚在他脸颊上轻轻一点,轻声道:“我走了。”
陆长野点点头。
再次眨眼时,身边已经没了青霄的身影。
回过头,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才明白这就是分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