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长野的身体在地面上留下了狰狞的拖痕，所在位置容易找到。

只是……却几乎没了人样，就像个被千刀万剐的人。

头髮恢復成全黑的模样，布料碎成絮状黏在皮肤上，大大小小的狰狞划痕，露出鲜红血肉。

“长野……”

赵玄霓捂住嘴唇，声音颤抖，来到他身边，想將他抱起，却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坐在一旁，微喘粗气，不知所措。

“你醒醒……”

她轻轻摇晃陆长野的肩头，却没有任何反应，眼眸瞬间模糊。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不由自主地將他搂进怀里。

“你醒醒啊，別死……”

看著他毫无反应，双手抱得更紧了些。

“我没死，別摇了。”

陆长野缓缓睁开眼，浑身上下剧痛无比，气息若有若无，说出的话像是掺了血沫子。

好不容易从两团巨兔离开，立马大口喘著粗气：“要让你憋死了。”

两只巨兔前的衣服上，沾染著他的血跡。

陆长野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天牢里……你欠我的就算还了。”

赵玄霓神色一愣，顿时笑了出来，使劲抽了抽眼泪，说道：“撑住，我会带你回去的。”

“回去？”

舒明不知何时竟已到了周围。

当年他就已经是定势阶段的修士，如今更是达到定势九重。

仅凭向外爆裂的天罡气，就能把人震得生死不明。

这只能是定势九重的强度。

他负著手，冷漠道：“殿下，你最不应该掺和这件事，舒某不愿意辣手摧。”

赵玄霓毫不示弱，挡在陆长野身前：“早就想试试，我定势三重，跟定势九重的人有多大差別，刚好你这个小人叛徒，杀起来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舒明冷笑：“都是为了前途，殿下生为皇族，当然不明白我们这些人的苦衷。”

他走到赵玄霓身前，定势九重的恐怖气息彻底释放。

定势阶段，整整高了六个境界的差距……除非真正天资纵横之人，否则无人能完成这种壮举。

赵玄霓咬牙强撑，但丝毫不退：“在你背叛郭將军时，就已经没了前途，还说什么苦衷！”

舒明顿时狂躁：“郭將军，郭正鄂！那个自私好色的贼人！他最该死！”

“你放屁……”

陆长野啐了口血沫，沙哑著声音：“那是……两情相悦……”

“你闭嘴！你小子懂什么？！”

舒明双眼充满血丝，似乎想起了当年痛苦的记忆，恨声道：“你不会是郭正鄂那贼的后人吧，我现在就杀了你，送你跟他团聚！”

呛——

赵玄霓拔剑，颤抖地身子死死撑著，嘴角已经溢出鲜血：“要杀，你，先杀了，我……”

舒明狞笑：“自以为是的东西，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话罢，充满杀意的威压彻底爆发！

千钧一髮之际。

一股旗鼓相当的天罡威势，自二人身后暴涨！

两股威压瞬间对轰爆裂！

一瞬间！

数十丈高的青岩被轰成碎石。

待到尘埃落尽时。

一个白髮女子缓缓走出，她手里拿著半截油纸，上面写著“余白”二字。

她来到陆长野身边，蹲下身子，从袖口里拿出一枚灵药，送入他的口中，轻声道：“好孩子，剩下的交给我吧。”

陆长野炼化著灵药，问道：“你想明白了？傀主？”

余白將油纸攥入手心，轻轻一捏，化为碎末，隨风吹尽。

“想明白了，就是有些对不起风殿主，但是，她老人家会理解我的。”

她走到赵玄霓身前，將其挡在身后。

“舒明，你真是世界上最该死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