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得,这位是……”
陆长野无奈道:“不过是头髮白了而已,你再好好看看?”
郭白荷忽然灵光一闪,颤抖著手轻轻摆正余白的身子,那张有些妖艷的脸,越来越熟悉,眼眶渐渐湿润,颤声问道:“是余將军?”
余白浑身一僵,点点头:“小姐……”
郭白荷立马將她抱在怀里,哽咽道:“余將军你还活著。”
陆长野劝道:“小姨,让余將军喘口气……”
郭白荷白了他一眼,擦擦眼泪,將余白鬆开,笑道:“余將军以后就在我们家住吧。”
余白笑了笑:“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惯了,这次来就是看看小姐过得怎么样,知道了就放心了。”
陆长野感觉这话锋不太对。
於是提示道:“余將军没什么话要讲吗?”
余白沉默片刻,摇摇头:“没有了,小姐过得不错,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陆长野抬头,见她竟然临阵脱逃,不由得替她心急,沉声道:“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
余白僵在原地,不知所措,既想跟女儿坦白,又怕女儿不相信,怕女儿埋怨她骗了这么久。
而自己马上就死了,坦白了能得到什么呢,徒让女儿增添悲愁。
郭白荷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从昨晚睡到现在,才刚刚醒来不到半小时,便看到一位久违的故人。
陆长野心中暗嘆,打算替她说出口。
“小姨,你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叫白荷吗?”
郭白荷愣了下:“为什么……”
陆长野说道:“因为余……”
“住口!”余白颤声打断:“你別说,让我再想想……”
陆长野已有些怒气:“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余白缓缓道“我有我的打算……”
话未说完,突生异况!
她的身体就像被风吹散的沙子,一瞬间模糊虚化,又瞬间復原!
余白捂住胸口,猛地喘粗气,身子向旁边一歪。
刚好倒进郭白荷的怀抱。
九劫夺灯引,傀儡一旦擅自离开束缚之地,便只有半天可活。
郭白荷连忙將她搂紧,颤声道:“余將军,你这是……”
陆长野不管是否再拒绝,直接说道:“小姨,余將军是你的亲生母亲。”
“什么……”
郭白荷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如果是別人说,她可能不予理会,但说这话的是陆长野,她必须当成真话来听。
她缓缓看向怀里。
余白此时却像个受惊的孩子,努力把头偏向別处。
郭白荷轻轻捧住她的脸颊:“余將军,让我看看你。”
同样的白瓷般的额头,一对玄月眉,琥珀色双瞳,夕阳在梨涡处点缀,跟她抿嘴时的神態一模一样。
“小荷……”余白轻声呼唤。
身体又在一瞬间溃散,下一刻復原,她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那一刻。
郭白荷突然想起了爹爹唱的那首儿歌。
“蜻蜓河边碰云朵,莲蓬瓣比风薄,
荷盏摇漾九夏风,萼委地绽鲜红,
余有情丝缠藕窟,白月食尽藕腹空……”
她紧紧握住余白的手:“余將军,是真的吗?”
“我要听你说。”
余白缓缓迎上她的眼神,感受到她的那股压抑在心底的炽热,突然有了莫大的勇气,点头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