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祉醒来时,裴行慎已去上朝点卯。
她起身梳洗后,取出那枚羊脂玉佩细细端详。阳光透过窗欞洒在玉面上,螭纹流转间竟隱隱有光华闪动。
“玉锦,去把我那个紫檀木匣取来。”云祉轻声吩咐,“再唤素锦过来。”
不多时,素锦捧著木匣进屋,见云祉正对著玉佩出神,不由笑道:“少夫人,这不是您遗失的玉佩吗?终於找回来了!”
云祉將玉佩放入铺著锦缎的木匣中:“丟失了许久,原以为找不到了,没想到夫君帮我找回来了。”具体內情不便多说,她只嘱咐道:“这物件贵重,又意义非凡,万不可有闪失。”
素锦会意,郑重地將木匣收进內室的暗格中。
用过早膳,云祉便去福禄苑给老太君请安,又处理了中馈,才去了前院厅。
厅那里已摆好桌椅,准备用作大夫考核的场地。
“少夫人。”前院管事上前稟报,“今日已有二十三位大夫前来应徵,都在偏厅候著了。”
云祉点头:“按原定计划,先进行笔试。题目我已擬好,你让人抄录分发。”
她取出一叠笺纸,上面工整写著“论心疾之鑑別与用药”“寒邪入肺的脉象特徵”等题目。
管家刚领命而去,碧桃匆匆进来:“少夫人,方才正院的丫鬟鬼鬼祟祟往后门去了,八月已经跟上了。”
云祉眸光一闪:“告诉郎君派来的人,务必盯紧。”
与此同时,戚氏正焦躁地在房中踱步。她脸色阴沉,明显看得出焦躁和不安。
“夫人。”戚氏的药女青姑姑拨帘而入,神色十分恭敬,压低声音说道:“已经联繫上张太医了。他说会准备『浮脉散』,服下后可让脉象紊乱,与心疾无异。”
戚氏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让他儘快!三日后就是会诊,绝不能出紕漏!”
“可是……”青姑姑犹豫道,“张太医说药引难得,要五百两银子……”
“给他!”戚氏咬牙,脸上露出狠色:“这老匹夫的胃口愈发大了,要不是用得上他,哪里需要受他的威胁?等过了这次危机……”
她没有说完,但谁都能听出她的未竟之意。
青姑姑自然为她是从,她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夫人,这银子……如今是少夫人执掌中馈,帐房的销她每日都要过问,这银子怕是不好过一些明目。”
以前给张太医的诊金和贿赂,都是走的公帐,然后再让帐房把帐面做平的,现在却是不好办了。
提起这事,戚氏心中又是一堵,自从云祉进了侯府,她事事不顺,如今竟是被逼到这种境地!
她绝不容许那女人继续囂张下去!
“去我妆奩最底层取银票。”戚氏呼了一口气,眼中一片黑沉。
“是,奴婢这就去办。”
青姑姑老老实实地退下,离开前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丫鬟僕役们规规矩矩,洒扫的洒扫,修剪枝丫的修剪枝丫,一切如常。
她收回了视线,快步离开,却不知,在她离开之后没多久,院子里某个相貌普通的下人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