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烟染与素心从阴影中走出。

烟染手中端著一个漆黑的托盘，素心则紧隨其后，两人行礼后肃然肃立，目光冷冷地扫过地上的赵若芊。

托盘上，一沓整齐叠好的白綾静静地躺著，月光洒落在丝绢之上，映出一层冷冷的光。

赵若芊双目死死盯著托盘，心头猛地一跳。她想要强作镇定，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颤，刚才的囂张气焰早已被惊恐取代。

“苏芷嫣……你……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颤抖著，连带著整个人都失了血色。

她下意识地撑著地面，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双腿发软，又被护卫押著，几次挣扎都未能如愿。

苏芷嫣静静地看著赵若芊，没有急著开口。她眼神清冷，居高临下地俯视著赵若芊，仿佛在看一只濒死的螻蚁。

“放开她。”苏芷嫣语气淡然。

护卫闻言，鬆开了按住赵若芊的力道。

赵若芊踉蹌地站起身来，双腿发软，几乎连站稳都困难。她抬起头，第一眼便看到了托盘中的白綾，瞳孔骤然收缩。

“你……你！”她一屁股跌坐回地上，脸色惨白如纸，目光死死盯著那白綾，就和看见了催命符那般。

苏芷嫣缓缓踱步，走到她面前，低头俯视著她，语气淡淡，“怎么？刚才不是还气势汹汹地要我的命吗？现在这副模样，又是做什么？”

赵若芊被她冷漠的语气刺得浑身一颤，她抬起头，嘴唇哆哆嗦嗦地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对上苏芷嫣那双冷若寒霜的眼眸，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你怕什么？”苏芷嫣忽然轻笑出声，语气里带著戏謔，“刚才不是还说，要让我不得好死吗？”

之前一直留著赵若芊，只不过是为何不和宋知行完全撕破脸，因为他背后还有宋淳，还有皇帝。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苏芷嫣也就无需再忍让什么，今晚必定是她大仇得报的日子。

赵若芊咬紧牙关，强行忍住心中的恐惧，梗著脖子说道：“苏芷嫣，你別得意得太早！

“你……你以为这样就能贏吗？外头……外头世子的人已经得手了！等世子到了……到了这里，你以为你还能活？

“不如你现在饶了我，我还可以保你不死。”

她一边说，一边强撑著胆气，试图用宋知行来压住苏芷嫣，顺便拖延时间。

只要宋知行的人及时赶到，她的困境自然就会游刃而解。

苏芷嫣听罢，轻轻“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中满是讽刺。

“原来如此，”苏芷嫣慢条斯理，缓缓踏著步子，“所以……你是自己要杀我，而不是奉宋知行的命令咯？”

赵若芊闻言，心底猛地一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不……不是！是宋知行……是他让我对付你！但他也说了，要留你一命！”

“不不不，”她又语气急促地摇摇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解释，“他想杀你，我可以帮你求情……”

苏芷嫣听著赵若芊这般语无伦次的辩解，忽然轻笑一声，隨后转为哈哈大笑。

她缓缓转身，踱步到池边，低头看著水中倒映的月光，“赵若芊，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自己要杀我吗？

“不过……今晚无论如何，你都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