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嗓子甜得能掐出蜜来。
许平安还没瞧清人,先被香风扑了满脸。
定睛一看,是个珠圆玉润的俏娘子。
小侯爷笑嘻嘻迎上去:“秦妈妈,今儿带位贵人来开开眼,您可得把压箱底的招数都使出来。”
这美艷少妇,正是状元楼的老鴇秦妈妈。
虽说被称作妈妈,其实才三十来岁年纪。
身材凹凸有致,模样儿那叫一个俊俏。
眼波流转间儘是成熟女人的风情。
她捏著帕子掩嘴笑:“我当是哪位贵客呢!”
“原来是小侯爷大驾光临,奴家该打该打。”
“既是您带来的贵客,奴家自然要当菩萨供著。”
说著目光往小侯爷身后一溜,落在许平安身上。
这一看可不得了,竟生生看痴了。
要晓得她在上京风月场混跡多年,这般品相的郎君还真是头回见。
剑眉星目自不必说,难得是通身的气派。
既不像锦衣玉食的紈絝子弟
也不似酸文假醋的穷书生
倒像是话本里走出来的少年將军,英气逼人。
秦妈妈心尖儿直颤,看得脸都发烫了。
直到小侯爷假咳两声
她才惊觉自己失了態,忙不叠福身赔罪:“这位公子生得跟画里人似的,倒叫奴家看迷了眼。”
“您可千万別见怪。”
许平安还能说啥?人家变著法儿夸他俊,只得笑著点点头。
小侯爷敲敲桌角:“劳烦妈妈带个路。”
秦妈妈立时扭著腰肢往前引:“二位爷这边请…………”
彩楼里头別有洞天
雕窗欞映著烛光,摆设件件透著雅致
倒与许平安想像中的教坊司大不相同
没有俗气的红绸绿纱,反像文人雅士的別院,看得他暗暗称奇。
秦妈妈凑近两人轻声问。
“两位贵客今天来是想喝茶、听曲儿,还是看歌舞表演呀?”
小侯爷乐呵呵地说:
“听说李慕白要在状元楼办诗会?”
“他们现在在哪儿摆场子呢?”
秦妈妈眼珠子滴溜溜转。
她可清楚得很,这小侯爷和李慕白向来不对付。
这俩公子哥儿平时就互相看不顺眼,要是碰了面准得闹出么蛾子。
但客人问话不能不回,只好硬著头皮答:
“李公子呀…………”
“他们带了好些人来,包下一楼桃坊办诗会。”
“说是京城最有才的公子哥儿都来了,让我们姑娘们好生伺候著。”
听说李慕白在桃坊,小侯爷顿时来劲儿了:
“正好,我要隔壁的芙蓉阁!”
“从那儿往下看,正好能瞧见他们装模作样的诗会。”
秦妈妈没法子,只能领著两人往二楼走。
穿过廊时,一阵热闹声飘了过来。
许平安竖起耳朵一听,原来是有人在念诗呢:
“眸似秋水映寒星,笑顰如醉晚晴,縴手轻摇团扇舞,风中犹带环佩声。”
“各位觉得这诗如何?”
“妙啊!李公子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子!”
“这首《秋水情》写给秋水姑娘,当真绝配!”
嬉闹声中,两人进了雅致的芙蓉阁。推开雕木窗,楼下桃坊尽收眼底。
要说这状元楼头牌包间就是讲究,小侯爷选的位置正对著中庭。
只见七八个文人围坐在奇石丛间,香炉青烟裊裊,美人弹著琵琶,倒真像那么回事儿。
中间那个背著手摇头晃脑吟诗的,正是首辅门生是李慕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