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可不能叫这妖蛮给祸害了。
往常在状元楼这样的烟地,总有本地帮会的打手坐镇,专门处理闹事的。
可这些街头混混哪拦得住草原上来的莽汉。
几个愣头青刚想上前说狠话,就被妖蛮壮汉扇得飞出去,当场昏死过去。
剩下那几个打手,嚇得屁滚尿流全跑光了。
找不著传说中的魁柳如是,察格拉火冒三丈,带著七八个手下在状元楼里到处搜人。
刚转到一楼迴廊,忽然听见有人在念诗。
这位副使在上京待久了。
对晋人那些诗词歌赋倒是能听懂几分了。
別的词儿听不明白。
可那句『斩了妖蛮头』他是听得真真切切。
察格拉正憋著找不到魁的闷气。
这会儿又撞见个摇头晃脑的书生说要砍妖蛮脑袋。
顿时怒火中烧,哐当一脚踹开桃坊的雕门,领著人就冲了进去。
李公子正在屋里琢磨『斩了妖蛮头』的下联呢。
哪想到真闯进来一群妖蛮大汉。
察格拉上下打量著李慕白,满脸不屑。
心里直嘀咕:要是许平安说要砍妖蛮脑袋,咱们倒还忌惮三分。
就你这弱不禁风的穷酸书生,也敢说这等大话?
简直欺人太甚!
察格拉指著浑身发抖的李慕白。
“这些穷酸书生竟敢侮辱我们妖蛮人!”
“弟兄们,给他们点顏色瞧瞧!”
妖蛮壮汉们一拥而上,抡起拳头就开打。
要说李公子这边也有十几个读书人,人数还占著优势呢。
那帮凶神恶煞的妖蛮人刚吼了一嗓子,整个场子就炸开了锅,尖叫声乱作一团。
察格拉这帮人见著穿长衫的书生就抡拳头。
状元楼里顿时哭爹喊娘的,酒壶杯盏摔得叮噹响。
看热闹的客人全缩回包厢里,生怕拳脚落到自己身上。
说来也憋屈,七八个妖蛮汉子往那一杵,愣是震住了百十来號晋国大老爷们。
二楼迴廊上,许平安抱著胳膊看戏似的没动弹。
他今儿穿了永安侯女扮男装时候的锦袍,和凯旋仪式上那个威风凛凛的许校尉简直判若两人。
察格拉扫了眼这公子哥,还当是哪个来喝酒的紈絝,压根没认出这就是前日宰了宏都拉斯的活阎王。
楼下那十几个书生可惨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有两个没出息的已经跪在地上咚咚磕头,脑门都磕出血了。
察格拉薅著李慕白的后脖领子把人从桌底拽出来,这廝抖得跟筛糠似的,脸上糊的全是血。
“还念不念你那破诗了?嗯?”察格拉拿刀背拍他的脸。
李慕白活像只褪了毛的瘟鸡,扯著嗓子乾嚎:“不敢了不敢了!妖蛮爷爷饶命啊!”
一帮妖蛮人笑得前仰后合,察格拉往太师椅上一瘫,衝著三楼嚷嚷:“那小娘子下来陪酒!”
转头又指二楼:“穿白袍的小子,滚下来给爷倒酒!”
说著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你们晋国男人,天生就是给我们妖蛮人端洗脚水的料!”
…………